“已错过姑娘,不若嵇兄成全与我?”
怀旻往事心结在此,被他触及,心乱如麻。将他推开些,低声斥责到:“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又言时候不早,拖着李行致与金屏儿姑娘道别离去,那叫一个依依不舍,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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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李公子,回家再梦戏文吧!”怀旻拽着他出了思蜀坊的大门,“子时宵禁了,再不回就去衙门里睡!”
夜风吹醒酒气打了个冷颤,李行致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同他往家去。没出几步,突发奇想,严肃道:“嵇兄,我喜欢你,不在意你是男儿身!与我家去吧!”
“好好好,家去,家去。明日`你酒醒了再说与你听,羞不死你!”怀旻也未少喝,只是方才他当着金屏儿的面同自己说那话,将自己醒过了神。
“我虽是有几分醉,但仍未糊涂……”
能承认自己醉了,的确不算糊涂到家。
“说喜欢,便是真喜欢。嵇兄……沐穹……我对你的意思你真看不明白半分?”李行致脸颊飞红跃上了眼眶,但一对瞳仁清澈明亮,十分清醒。
怀旻听到如此惊世骇俗之语,楞得连他捉住了自己的手亦不知。床笫之欢便罢,图个不一样的乐趣,可这怎能言及共家去的那种喜欢呢?
李行致恳切的目光里夹着一丝胆怯,怀旻想起往日种种,点点滴滴,心中的坚冰不知何时已化得只有弹丸大,轻轻一敲,便可裂开。
一句“明白。”从喉咙都快爬到嘴边,忽地被一人拉开。还未看清来者何人,只听冷冷两句发问:“五十两银子不够你发家?还赚这种钱?”
怀旻缓了好半晌,胸中顿时凝集一股恶气,抬眼看,来人果然是康岐安。借着思蜀坊门内的光,朦胧可见他神色稍显憔悴。
就是灾星下凡,扫把星投胎,祸害人也讲究个雨露均沾吧。这老冤家倒好,专克自己。
怀旻眼里刀子出鞘,恨不得将他剐了!康岐安吸了口气,还他一个眼神,意味分明,是: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你是何人?赚何种钱?我二人做的都是清清白白的营生,我看你是淫者见淫。”李行致学起打抱不平的好汉,一边质问一边将怀旻往身后拽。
怀旻被二人拉扯,心中不痛快,正要发作,哪知康岐安比他还阴阳怪气,张口就说:“李贤弟,我骗你作甚?我好心提醒你,休被人诓了钱财。”
李行致听他唤自己李贤弟,揉揉眼仔细看清,“咦?你怎的也在此处?我说你……不去拜访治平也就罢了,连我也不来看看……”李行致、施齐修并康岐安,三人是故交,关系匪浅。此话一说,他神情之间依稀能看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意味。
前脚说完后脚发现气氛仍然不对,想起刚才那话茬,云里雾里的,调和道:“方才可是误会了?这……”
“宛南永乐苑,我曾在他身上花过银子,不会假。”说着一把将怀旻从他手里拽出来,后半句不晓得讲与两人之中的谁听,“你以后长点心,离得远远的,莫要再和他纠缠,是为你好。”
怀旻本就因他来者不善心中打鼓,此时永乐苑三个字一出,惊雷一声平地起。好容易摒弃的从前,他康岐安一句话,将一砖一瓦垒砌起的新屋瞬间轰得支离破碎。自己仿佛被剥去了衣衫,置于人前。
“你认错人了……”怀旻试图辩解,手臂用力想要挣脱桎梏。
康岐安抓住他的肩膀,要将人钉在地上一般,疼得怀旻龇牙。
“你这模样可不像我认错人了。”如此回驳。
观察了半晌的李行致,当场被浇了一盆凉水。方才的柔情蜜意,往昔的推崇备至、奉若神明,简直讽刺。
仍不死心,问一句:“是真的?”
怀旻多想说不是,可对上李行致与方才一样的目光,恳切又胆怯。
那眼神与父亲当年问:“拙荆,真已亡故?”,如出一辙。他无法撒谎。
攥着袖子,怀旻的脑袋灌了铅一般重重落下,然后再用他那纤细的脖颈翘起,再微微落下。
“……是。”他在颤抖。
得到与期望背道而驰的答案,李行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蹙眉又是挫牙,三步路来回踏了好几次,终于横眉冷语道:“方才所说乃酒后胡言,烦请遗忘。也请放心,此事我不会声张……”
想他往日那样殷勤,方才又是喜欢又是家去,转眼就换了态度,怀旻脑子里一闪而过康岐安与陆柯宗,想到自己差点被第三个人耍了,气结亦冷言相对:“我曾是不得已,但如今已不再做那种营生。你尚能对金屏儿尊敬,何故我如今做正经生意的……”
“你怎可与姑娘相提并论?!姑娘是乐师!至始至终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从未去泥里滚过一遭!”李行致暴跳如雷,生怕怀旻再说半句,污了金屏儿。
瘦马,到了岁数或是与人做妾,无人买的就送去妓院。都是卖身子讨生活,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怀旻心中凉透了,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不时,身后李行致叫停他,言辞冷静。他说:“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就此别过。”
这便……就此别过了?怀旻怒火焚灼的心忽然冷了一刻。遮遮掩掩许久的污点,以为迟早能够洗净,结果不论何情何景所对何人……那污点就是烙在身上的一块疤,揭开遮羞布就能看见,看见会被人诟病,不齿,嫌恶。
康岐安支走了随身的小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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