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了现实,他不明就里地四下张望着,却只看到对方铁青的脸色。“怎么了?”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你说要来查阅案卷的,能不能不要再做梦了?”慕容续的语气不太好,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而谢准的心不在焉更是加剧了这种状况。
“公子,我知道你因为没进展心情不好……”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慕容续怒喝。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他长长叹了口气,知道改善自己的处境最好的方式还是尽快找到案子的突破口。沈殊出城去了,没有人能够安抚慕容续的情绪,真的要让这位少主生气了,只怕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面前的案卷摆了厚厚一摞,他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预想之中的那个案子,“对了,那个店小二的案子呢?”
“你说那个?”慕容续怔了片刻,从另一摞案卷中找出一个递给他,“因为查证了府库被抢的时候那小二正在赌场里,所以知县另案处理了。”
“就是这个……”谢准摊开案卷,翻了几页,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素知此地的知县素有勤政的好名声,这一个案子的案卷也不例外地记载得很详细。“犯人口供……天景十七年十月二十三日子时,捡拾官银于渭水下游河滩,见四下无人,匿之而去……”
“有什么线索吗?”慕容续虽然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中却多少听得出些急迫。谢准觉得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得有些不合理,但是毕竟在人屋檐下,只好装作在思索的样子,“十月二十三日……距离这一天最近的一次案发是十月……”
“十月十六,武都县,失银五千二百两,守卫一人轻伤。二省十三县府库被盗案中,这一起的数额是最大的了。”
慕容续飞快地答道,谢准惊讶于他居然对案件如此熟悉。在神仙府少主和沈殊多年好友的双重身份压力下,慕容续似乎格外渴望着案子能够有所进展。
“十月十六……丢失的银子居然过了七天才被人捡到,这不是有点奇怪吗?”他说,“那片河滩上平日里人来人往,你也看过那锭官银,绝不可能过了那么久才有人注意到……为什么过了七天才被人捡到呢?”
慕容续的脸上的阴霾终于减轻了点,“你觉得呢?”他催促道。
“也许那锭银子并不是十月十六当天扔的,”谢准说,“贼人在那之后转移了藏银子的地点……不,还是有问题。”
“什么地方不对?”
“那片河滩……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们发现郝三省尸体那个地方,离官道有一点距离,五千两银子怎么说也要用车拉,但是那里离官道那么远……如果不是特意扔过去,如何能够扔到河滩上?”
“为什么只能是用车呢?”慕容续突然反问道。
谢准吃了一惊:“什么?不用车……”
“用船。你是北方人,也许没什么印象……”慕容续说到一半,眼中突然闪现出疑惑之色,“不对……十月二十三那天难以行船。”
“为什么?”
“十月二十三日那天渭水河落潮了……北方的河道本来就窄,能装五千两银子的大船,落潮时在渭水行船容易搁浅。”
“那十月十六呢?”
“那天是大潮,兴许可以……但你自己也说,不可能是十月十六扔的。也许是有人把那锭银子先藏了去,思前想后觉得不妥,然后在十月二十三当日扔了。”
“……藏起来不假,但那不是人藏起来的,是河水!”谢准激动地从椅子里跳下来,“公子,我们去看看那片河道!”
那片河道他们并不陌生,半月前,郝三省曾经陈尸于此。
渭水河道很浅,所以往来的船家也不多。他们走访了几家,却都没有听说过十月十六那日有行船的消息。
“如果要临时准备船只,附近也一定有人知道,不可能这样毫无动静……”慕容续烦躁地摆弄着手中的折扇,“不是用车也不是用船……那到底是怎么遗落在此的呢?”
“也许你一开始说得没错,官银是在十月十六之后有人故意遗弃在这里的……”谢准坐在河滩上,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人海茫茫,任何人都有可能扔了那锭银子,又能去哪里寻找线索呢。
“也是,那批银两是连同银箱整个拿走的……那种状态下,银两零散掉落在河滩上……恐怕这个假设很难成立。”慕容续叹道,“可惜浪费了半天工夫。”
“等等,公子……你说什么?”谢准觉得有些奇怪,重复了一遍,“连银箱一块?那银箱上是不是也有印记?”
“那是自然,银箱都是有监制衙门的大印的……怎么了?”
“沈大哥曾说过,对方为了不留下痕迹,故意没有带走银箱,但在盗府库之际,对方却带走了银箱……难道府库的银子有什么特别吗……”谢准苦苦思索着。
“也许盗府库之际,各地衙门尚未盘查得如此详细?”
“不对,我进凉州城的时候,已经有严加缉拿的告示了……而且,加紧追查是在兵部银子被劫以后,贼人怎么会未卜先知?”谢准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也许,那贼人根本没有打算拿走府库官银!”
“什么!”虽然早知道他想法天马行空,但这个推论还是大胆得让慕容续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公子,你再仔细想想,在兵部银子被盗之前,那些案子里几乎都没有守备伤亡,为何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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