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小易啧啧两声,摊手:“小心被你——的寒生知道,罪加一等。”
钟清墨没好气地说:“你可以滚了。”
“我偏不走。”缪小易绕着他走了一圈:“我倒要看看,你能维持这幅样子多久。”
这一聊,便是一天。
钟清墨把梧桐树抠破了皮,缪小易等得不耐烦,做饭去了。
段寒生本不想打扰欧阳宗主这么久,可身后的怨气迟迟不散,他只要稍稍往后看,就见那红衣男子一眨不眨地,朝他站着的方向瞅着。
欧阳宗主也被时不时吹来的妖风冻得坚持不住,皮笑肉不笑道:“时候不早了,本尊先去收拾行囊了。”
“对了。”临行前,欧阳宗主别有深意地“英俊兄,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段寒生:“……??”
欧阳宗主一走,那灼人的视线便消失了,段寒生回首张望,掌门大人竟怒气冲冲,掀起袖子,朝着宗主离去的背影去了。
段寒生:“……!!”
他本想跟上去,可气虚紊乱,加上那处还未好透,没走几步就看不见人影了,只能探头远望。
原地等了一会不见人影,段寒生只能蹒跚着回屋,把自己的脏衣服脏裤子洗了晾干,收拾完已经傍晚。
自那日晕厥起便运不了气,下盘无力,用上官离的画来说,这是钟清墨体内寒毒渗漏过来的缘故,倒没什么大碍,过几日便会好。
可没了武艺绑身,难免失了几分安全感,白日倒也没觉得什么,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更加让他难以入眠。
段寒生思绪混乱,不自觉地摸了摸身旁,往日要是未和钟清墨置气,这厮定是会睡在这边的。
如此想来,又觉得羞耻,若是放他进屋,那不老实的手又会像是软了骨头一般往里衣里头钻,还不如独睡,少去接二连三的麻烦。
他将枕头蒙面,闭着眼,挥去了脑中那乱七八糟的想法。
后半夜,隐约听到门“吱呀呀”推开的声音,朦朦胧胧睁眼,便看见有人要抱着枕头往他床上挤。
段寒生起先不肯,后又听他在耳边低声细语地装可怜,实际这个时候自己心里也没多少抗拒,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钟清墨就知这法子有效,若是寒生真讨厌他,也不会同意亲自治病疗伤,如今在门外看见他流连忘返地抚摸着身旁的被褥,便猜测寒生对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生气了。
次日清晨。
段寒生看着光明正大躺在自己身旁的钟清墨,忍无可忍地推了推他。
“起来。”
钟清墨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按了按,眼睛却是闭着的,道:“你该不生气了才是。”
段寒生是昨夜睡眼朦胧迷糊了,不然怎会同意他轻轻松松上床?
“昨日你与欧阳宗主说了什么?”
钟清墨翻了个身,趴着,懒懒道:“向他虚心讨教剑法。”
段寒生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不想搭理,只是道:“快起来,不然一会儿去东篱,得赶不上用早膳了。”
钟清墨乖得很,套上外褂便跟着他下地了。
缪小易见他俩又重新住一屋,惊讶道:“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段寒生的步伐顿了顿,回道:“只是不再生气罢了,有什么和好不和好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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