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炎进了御书房礼都还没行完,就被头上飞来、掉在面前的一本奏褶给打断了。
「礼就省了。韦风有跟著你进宫吧?」太宁帝居高临下地以高深莫测笑容对著他问道。
叶炎不禁愣了下:「的确是有…」不过,您怎麽晓得?
「传韦骑尉进来!」
门外侍候的太监一听见皇帝的声音便立即传令,随即进来的韦风虽未料到自己也会被传见,但倒也表现得十分镇静,行完了礼便跟著叶炎站在一旁候命。
「奏褶看完後,朕要你们去办一件事。」
「请问是…?」由於这几起暗杀事件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因此叶炎没花多少时间便看完奏褶,并传给了韦风。
「叶炎你以朕的名义送礼慰问名单上这些人的亲属时,顺势调查清楚这些世族之间的利害恩仇。」太宁帝将视线自叶炎移至韦风身上时,随即勾起笑接著说道。
「韦风则负责暗中散布这些事是朕不满他们无视朕的旨意,命人做的。」
叶炎大惊:「皇上,为何要这麽做?」
「人能不冒险而获得利益时,就不会选择冒险,相反的,如果是必须冒险才能得到时,他们就会不惜牺牲以求最大利益。」太宁帝说道。
「朕已经宣布会禅让,假如这件事是一人在背後指使的,除掉朕对他并无益处可言,反而会为他带来极大的损害。而如果是名单上这些人互相盲目报复所造成的,那一旦有了明确目确便不会再有其他牺牲者出现了。」
「这等於是当饵。」闻言,韦风不禁皱了眉。
一旁的叶炎更连忙出来劝谏:「这太危险了,请三思啊!」
「朕自有考量,你们下去後就去办吧。」太宁帝适切地作了个手势,示意两人离开。
然而叶炎犹豫地和韦风走出御书房後,随即向他说了句我去找人劝劝皇上就转身跑个不见踪影,让韦风只能和来皇宫前在都尉府时一样,默默地跟在叶炎身後追了。
每次回到小时候修行所待的景山,兽总是会不禁怀念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那段在戏团里的日子,同样都有过辛苦训练的经历,但遇上墨清後为了保护他而展开的,却比从前为了生存而咬牙度过的生活还来得充实、满足。
虽然他现在只是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皇帝寝宫里有自己这麽一个男人存在,才每每趁著墨清不在时溜出来,然後在他回宫前溜回去,但像此时这样坐在树上吹著微风的感觉他很喜欢,远比待在精致华丽的宫殿里还喜欢。
忽然响起的两道足音让兽更将身影隐蔽於繁盛枝叶中,消去气息倾神注意底下的动静。
「他会在这吗?」
「这里人少,比较有可能。」
叶炎和韦风?兽认出了两人的声音,思考了下,便一个空翻轻灵无息地跃落至他们身後。
「你们在找谁?需要帮忙吗?」
毫无预警自背後响起的声音让叶炎和韦风吓了一跳,倏地抽出剑转身防备,待看清是兽後才松了一口气,叶炎更上前一把紧握住他的双手,拿出不知从哪变出的绳子直接绑住兽,还激动说道。
「当然需要!我们就是在找你!」
「呃?」这下换兽有些错愕:「帮忙是没问题,但…能不能别在绑我了?」
之前被绑去见墨清那次就够受的了。
韦风和叶炎不约而同地视线下移至一双被绳子绑缚住的手,後者才连忙松开,边道歉。
「抱歉,先前的经验实在太惨痛,下意识就……」叶炎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兽也苦笑了下,脸色有些难看。
墨清,你之前到底对府里的人做了什麽啊!?
见两人还在尴尬,韦风便先开口:「其实,我们是想请你帮忙向皇上进言。」
兽有些讶异:「他怎麽了?」
「嗯…这该从哪里说起好?」叶炎收回心神,严肃说道:「皇上宣布终生不婚不子,未来将以禅让方式传位。」
「是吗。」这点兽倒是不显惊讶,反而露出了淡笑。如果是要请他去劝皇上收回这项诏令,那他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但是後来引发了一些事……」
「…什麽?」
叩!叩!
刺客?一听见外头响起的声音,原本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褶的墨清立即抽出暗藏於桌边的剑,警戒地站在窗旁。
然而当他推开窗的瞬间看见立身於外的人是谁後,便倏地将停在半空中的剑扔至一旁。
「兽?你怎麽来了?」
「先借我上去一下。」兽示意墨清让个位後,旋即俐落地一跃而上,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从窗台跳下就被墨清抢先一把抱住了腰。
「你来探班啊?」墨清心情大好,笑著亲腻地吻了吻怀里的人,才边抱著他边让他从窗台上下来。
「不是,墨清,我有话跟你说…」
兽说到一半便被一只修长的食指轻抵住唇。墨清越过他的肩看见了窗外倒在地上的禁卫军。
「兽,你等我一下。」
只听见墨清的足音朝门口的方向渐行渐远後,不久窗外便传来了有人在厉声斥责侍卫怎能在当班时打瞌睡的骂声。而被护卫的对象走回御书房时,温柔的嗓音里还带著笑意。
「好了,什麽事?」
「你怎麽…」还帮我淹灭证据?兽不禁莞薾,想起来这的原因才正色道。
「墨清,你怎能让自己成为目标?那太危险了!」
「…他们跑去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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