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死死地压在他身上,“你干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了!我不会让你去搞破坏的!”
唐瑞脑袋重重的磕了一下,颅内嗡嗡作响,缓过劲来,他奋力挣扎,背过手,扼住简阳的手腕,撕扯。
“婊子养的,你疯了!我是你老子!你给我滚下来!”
“你不是!”简阳揪着他的头发大吼,“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管过我!同学笑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妈打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根本就不是我爸!我死也不会认你!”
唐瑞气得浑身发抖,双腿乱蹬。简阳被他一脚踢中胫骨,疼得抽了口气,略一松劲,唐瑞匍匐着从他身子底下爬出去。简阳再度扑上前,抓住他的皮带,把他扯回来,两父子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你不认我?你花的钱是哪里来的?你是喝西北风长大的?你跟你妈一个德行,都是贱货、白眼狼!”
“那是你该的!该你还债!”
唐瑞又一脚踢在简阳的肚子上,他穿的尖头皮鞋,用力很猛,简阳闷哼一声,蜷缩起来。唐瑞趁机借助栏杆站直身体,发狂地踩他、踢他,将心中的愤恨一股脑发泄在男孩身上。
“我该的?老子欠你什么?你妈如果不是跟了我,她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能到城里来读书?还坐奔驰?你他妈一辈子就在乡下当个小混混!我跟你讲清楚!老子什么也不欠你!”
拳脚如雨落在他身上,屈辱在简阳心中燃烧,令他眼睛发酸,他抱住脑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不让泪水涌出。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但绝不是这个男人。
恶毒的谩骂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唐瑞嘴里喷出,“张景松是什么东西?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你跟他上床、鬼搞!两个男的,操pì_yǎn!你恶不恶心?你把老子脸都丢尽了!”
听见张景松的名字,简阳脑中一炸,身上的疼痛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使他从地上骤然跳起。
男孩朝他扑来,凶神恶煞,带着杀气,就好像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唐瑞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抬起双臂抵抗,挡住对方的拳头。在那一瞬间,事情发生了。
在他侧身躲开对方的攻击时,他把简阳朝前推了一把。男孩没有收住,身体翻出栏杆,向下坠落。那一瞬间仿佛很慢。他看见男孩眼睛里滑过一丝惊慌,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什么,然后时间猛地加快了……
“砰!”
张景松走入会场。主席台和台下,所有人都站起来,为他鼓掌,灯光闪烁不停。他满面春风地朝台下挥手,在秘书的引导下入座。身边唐瑞的位置是空的,秘书靠过来,在他耳边说,“唐总刚刚出去了。”
“说去哪了吗?”
“没有。”
已经到点了,他不应该如此缺乏时间观念。张景松与作为资方代表出席的庄广睿对视一眼,交换意见。唐瑞在发脾气,他们一致认为。
张景松说:“我想起来了,唐总刚刚跟我提过,他有点急事,不等他了,开始吧。”
秘书撤去唐瑞的名牌。
当他再回过神时,简阳躺在下层楼梯上,痛苦呻吟。
唐瑞走下楼,拉着男孩的胳膊,把他翻转过来。简阳的额头磕破了,在流血,但那并不是最严重的,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一定是骨折了,他无法站起。
“我去叫人。”
唐瑞刚迈开步子,被简阳逮住裤腿。
“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给张叔捣乱。”简阳咬牙切齿地吐出,“你敢去搞破坏,我就搞死你!我要把你做的丑事告诉你女儿,告诉你老婆,发在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人渣!”
他目露凶光,如同翻出犬齿的食肉动物。
“你疯了!”唐瑞背后腾起一股凉意,极不舒服。
简阳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女儿叫唐雯倩,之前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开学读大一,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我都知道!”
唐瑞不禁打了个哆嗦,真真正正地感到威胁。
“你把我搞垮对你有什么益处?你真以为张景松会养你一辈子?他只是在利用你!”
“张叔会对我好。”简阳笃定地说,不再理会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警察吗?我被人推下楼,腿摔断了,你们赶快过来抓坏人……”他报出地址。
唐瑞不能冒这个风险。他试图踢开男孩,但简阳抓得很紧,五指钩在他的裤管上,纹丝不动。唐瑞蹲下来,一个一个的掰开他的指头。
他丢下对方,滚带爬地逃走了。简阳的声音顺着楼梯井传来,幽灵一般在他的背后追赶。
“你跑不掉的!这里有监控!”
发布会有条不紊地进行。
在镜头面前,张景松只最开始有一点不习惯,但他很快进入角色。他谈到公司取得的成绩,未来的发展方向,在市场上的竞争优势……练习起到了作用,他挥洒自如,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中途他望见刘以亨在后排,捂住手机接了个电话,忽然抬起头,视线越过记者林立的手臂射向他。他察觉到对方欲言又止,请下一位提问者的动作停在半空。最终,刘以亨低下头,对手机说了句什么,急匆匆地离开会场。
张景松发现不对劲。他扫视全场,简阳不在他的位子上,也不在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自始至终,他没有出现。
男孩绝不会想要错过这个重要时刻。那为什么,他不在?
唐瑞……唐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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