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么?
事实上,他也隐约猜测莫树大概是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这实在没得什么好诧异的。
他惊讶的是。
就算提起那个曾经的名字,他只觉得内心也没有波澜。
仿佛就是一个自己认识的,却不熟悉的路人一般。
北莫离,北莫离,权势遮天的离王,早已经从那高崖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现在这是广田的一个小小南哥儿。
兴许,之前那样激烈的爆发,使得郁结于心的纠结已经解开。
那样的恐惧都没有使得我离开莫树,离开莫树所处的世界,我还有什么好在意?
毕竟,我已经决定就这样活下去,那么还有什么好执着?
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与此刻的我,再无关联。
想到这儿,南哥儿轻轻扬唇笑:“我是南哥儿。”
文士一愣,然后也跟着微笑:“说的是。”
“所以,我并未打算对北郡做点什么。”南哥儿轻笑,“现在的我,更加不可能。”
北郡的那位君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都与我不再有关联,因为,北莫离已经死去了。
现在与我有所羁绊的,只有广田,还有……
伸手微微紧握了一下莫树的手掌。
莫树侧头,伸手又摸摸南哥儿的脸:“会冷?”
南哥儿摇摇头:“没有。”想了一下,又道:“莫树是想为我出气么?”
“恩。”莫树没有丝毫迟疑地说,“我觉得这样最好,他用权势逼迫你伤害你,那么我就将他生生地拉下来,让他活着,却失去一切,也失去任何翻盘的可能。”顿了一顿,又说:“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有活着才会感受到绝望痛苦恐惧。”
这一点,南哥儿深有体会。
但此刻,他只觉得满心激荡。
覆灭一个国家,只是为了给我讨得一个说法么。
如此的荒诞不经却又理所当然。
残酷冷漠却又缠绵温柔。
“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南哥儿轻笑,伸出一只手,抓住莫树的衣襟,“北郡是好是坏,已经与我无关,那位君王过得幸福与否,我已经不在意,甚至连他当年为何要那样做,都不再重要了。”低着头,靠在莫树胸前低声喃喃,“将这样长的时间用于治疗伤口,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现在是广田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靠近了些许,压低身子,几乎要将脸面贴在莫树胸口:“而且,我现在有莫树了。”人总是这样,因为内心有所依托,才不会畏惧过去的伤痛,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而现在我觉得内心充溢了美好的情感,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南哥儿轻轻的话语,像是一阵风一般,从莫树的耳际掠过,却又像是某种漫不经心的烙印,轻描淡写,却又细细绵绵地刻于莫树心间。
莫树慢慢扬起唇瓣,伸手抚/摸南哥儿的头,没有低下头去看他,只是看着那从窗棂照射进来的光线中飞舞的细尘,喃喃:“……小南。”
“恩?”
“我觉得很欢喜。”
南哥儿轻笑:“我也是。”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终于放下,也许是将一直藏于心底的话说出来,也许是莫树的愉悦传染给了自己,总觉得,很开心,满心是安稳的,温暖的却又有些微醺的情绪。
可能我还算不上那种喜欢莫树,但是我觉得,现在我对莫树的心情比起那种爱情,要更加坚固一些。
就算为他性子上的偏颇颤栗,也不会考虑离开莫树。
依赖着他,并且感激他为自己做的,同样,也想给予同样的付出。
就算本能暗示自己的畏惧,也无法控制自己这样的欲/望。
希望他会觉得开心,幸福。
仅此而已,最为简单不过。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都来了,总不可能空手而归吧。”两人相拥着坐了一会儿,莫树突然又道。
“啊?”南哥儿呆呆看着莫树。
“果然还是将北郡灭了比较合适吧。”莫树喃喃,“我的小南受了那许多苦。”伸手细细地在南哥儿脸上抚摩。
虽然很感动,但是南哥儿还是不得不轻咳一下,坐直了,抓住莫树的手,郑重道:“不用了,真的。”
“但是什么都不做,那你不是白受苦了?”莫树表示不赞同。
“不能灭了北郡。”南哥儿轻笑,“不说有多少人会因为这次事件死亡,就算事成后的局面,也够让人头大的。现在大陆能够保持安宁那也是因为四国的势力都维持平衡,一旦一方倒塌,其他三国必将起兵乘乱掠夺北郡的国土,杀伤百姓。如此,大陆必将陷入一场巨大的浩劫中。”朝莫树微笑,“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而使得整个大陆都陷入战乱中,”顿了顿,与莫树的双眼对视上,认真地说:“我担当不起这份罪孽,而且……”
“而且?”
“而且,我想积德。”
“积德?”莫树显然不明白南哥儿到底说的什么。“为什么?”
“我想活的久一点。”南哥儿轻笑,“以前,我是不相信什么命运的,但现在我觉得,在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窥探着我们的命运,所以我才能够那样巧妙的,近乎是奇迹一般的抵达广田,被救了上来。”仰起头,看着莫树有点困惑的脸,微笑,“所以,我想积德,我想活得久一点。”
莫树似乎有点动容,很显然,他觉得如果能让南哥儿活得更久,实在是个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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