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是最糟的情况发生了,他们就完了!
两个孩子在大人中飞快地穿梭着,来来往往的大人谈笑着,一如既往地拿别人的苦事取乐,做着无赖的事情,对别人真实的感受视若无睹,他们从未觉得痛苦是件丑事,因为天下人都一般苦。
所以,这个世界中,只有他们自己能帮他们。
所幸,索菲亚自己处理好了伤口就没再离开被窝了。娜塔莎观察了一下索菲亚的状态,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可还是含着眼泪不停道歉,娜塔莎只能哄着她睡觉。
"娜塔,你说实话,姐姐到底怎么了?"伊万喘着气问娜塔莎,手指紧张地冒汗。他现在还后怕不已,他以为自己回家以后会在床上看见一具滴血的尸体呢。
娜塔莎的嘴唇抖了抖,差点就要说出来了,伊万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她。静默许久,最后她却只是僵着脸说:"这只能由姐姐告诉哥哥……"
昏暗中,灯光将娜塔莎的侧脸映得如黑色的雕塑。一帘之隔,少女躲在被子里把恐惧的哭声掐死在鼻腔中。
伊万感到自己的脸一阵热一阵冷,尤其是他的太阳穴,还突突地疼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家好陌生。他期盼着谁能把他从这种怪状中救出来。
*
"沙沙……"教室里回荡着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所有人都低着头,老师缓慢地在教室里踱来踱去,仿佛思考中的科学家。有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老师便过去打他一板子,而更多人则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或奋笔疾书。
伊万瞪着写满了的卷子发呆。这一科是他最擅长的几何,考试时间为一上午,对于伊万而言绰绰有余。
圆圈,圆圈,三角形,正方形……拼起来,拆开……
不知不觉,伊万在草稿纸上画满了图形。一个纸团飞到他桌子上。
展开纸团,上面是熟悉的字迹:做完了?
伊万瞥了眼左手边的王耀,对方的试卷也填满了。于是他在纸上回了一句:怎么了?
不一会儿纸团又飞了回来。老师朝伊万那边看了眼,说道:"还有十分钟。"伊万自顾自地打开了纸团:感觉你怪怪的,又有人说了什么吗?
伊万提笔的动作顿了顿,他想了很久,才慢慢地写下:没什么。
王耀看了眼纸条,慢慢地把它揉皱了,搁在桌头。就在这时,分针指向"12"了,几何老师洪亮的声音打破宁静:"收卷!"
教室里骚乱起来,一张张试卷从各个方向汇集到讲台上,整个教室都活了过来。有的孩子哀叹起来,有的孩子嘻笑起来,老师收到卷子,满意地点点头,便宣布午休开始,自顾自地走了。伊里掏出自己的饭盒。
"咳咳咳!今天的大新闻来了,大家快过来听哪!"没有老师的教室爆发出惊人的热闹和活力,班上有名的"大喇叭"萨沙又站在凳子上召集他的听客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花费自己的午休时间来听萨沙逗乐的,这令萨沙得意洋洋,越多人听他八卦,他说得越起劲:"……我们镇的那个老寡妇啊,她去邻镇……"
有时说到精彩处,满座哗然。不过这与伊万和王耀无关,他们是准备去外面吃午饭的。
萨沙注意到伊万和王耀要离开教室,忽然停下离谱的吹牛,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朝那边道:"喂,伊万,你们不听吗?"
伊万有些怀疑这个班上是不是有另一个伊万,但萨沙确实是在跟他说话。伊万不知道他们又想怎么捉弄自己,只好摇摇头,王耀适时地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然而来不及了,萨沙已经摆好了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架势:"现在是头号新闻!大家注意听啊!"由于兴奋,他肥嘟嘟的脸泛起了红。
"——大家知道,我们镇上出了个荡.妇吗?"他眯起眼睛,流露出一种甜腻腻的眼神。
"什么是荡.妇?""那种人不是多了去吗?""谁啊?""嘿嘿……"
班上的孩子已经是半个少年了,那方面的事情他们也有所了解,一听这种消息,一个个的都兴致勃勃,却又抹不开面子地捂着脸偷笑。
"就是我们班的某人的姐姐啊!叫、叫什么来着?"
伊万的脚步顿住了,他的心脏咚咚地跳起来,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只是速度慢了许多,连带着王耀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婶婶亲眼看见了,前几天那个女人在邻镇偷汉子,大半夜被人赶了出来!好多人看见了……她衣衫不整的,真是不知廉耻——野女人就是野女人!"萨沙嘻嘻笑着,脸上的软肉颤抖着。
伊万的脸发起麻,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脑子,催生呕吐欲。
"你这算什么新闻!我早就知道了!"另一个孩子推搡了萨沙一把。又有人叫道:"我也听说了!"
"我知道那是谁——不就是伊万的姐姐吗!"这时,不知谁高声道。众人于是忽地爆发出嬉笑声和喝彩声,有的还鼓起掌,为这位勇士的壮举表示敬佩。
王耀瞪大了眼睛,连忙看向伊万。伊万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停下脚步不走了,王耀扯他也不动:"……伊万!别听他们乱讲……"
"哈哈哈!野种就是野种!"萨沙挤眉弄眼地朝向沉默的伊万,"怎么?难道你跟你的姐姐一样喜欢……"
好吵,不管是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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