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倾听着什么。
“禀王上,左相大人……想找月王说话。”
眉心微蹙着,模样就像不胜困扰般,这突如其来的表情也让血螭再次眯起了眼……这回难道是他太多心看走了眼?
他能够理解这困惑的表情所为何来,因为从踏进这间房里戎月就不曾开口过,和元茴的交谈中也未曾提及,瘫躺在地的人究竟是怎么知道戎月在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事有蹊跷。
“阿月,跟本王过去瞧瞧左相怎么了。”
和戎月并肩同行,血螭刻意带着人走向“欧阳胤”的另一侧,小心驶得万年船,有这弯月牙在他的胆子就不比只老鼠大。
就在戎月犹豫着该不该蹲身贴近人而将视线凝向血螭时,异变陡生,只见萎靡在地的人突然像僵尸般直挺挺地扑来,火光下血污的十指犹隐隐泛着暗青。
仿佛事先套好招般,躺的人一动血螭便探手从身后一带,将戎月从自己左首拉到了右侧,另一只手随即并指如刀代替戎月迎向那淬毒的十只指头,而就在这须臾,原本被跳起的假欧阳胤扫到因而踉跄跌步的少年状似不i稳地矮身一蹲,然而下个瞬间却是带着一抹银光突如箭矢激射,刮起的劲风令周围的火把一阵明灭几近无光,风去处……仍是戎月!
所有的混乱只在一个呼吸间随即无声,只剩粗重的呼吸声响,待风停火光重现,眼前的景象就让汗湿重衣的元茴再也跪不住地一屁股跌坐在地,因为场景过于惨烈,更因为……这些人竟然……竟然伤了螣王?!
这……这可怎么善了?就算那家伙是甄主子的人,这也交代不过去吧!
“……还真大意不得哪。”
一声轻喟划破了慑人的寂静,就见混乱中心的男人笑如春阳,完全无视于扣锁着短刃的右掌血流蜿蜒滴滴淌落,刀子的尖芒仅离戎月腰畔寸许,而另一端犹紧握在那名少年手上,此刻那张脸容上再也找不着一丝朴拙稚气,冷冽的气息一如他手中利器。
两人之间依旧隔了一具横躺的躯体,只是这一回要再能蹦起就真是尸变了,一道皮肉翻卷的狰狞血槽从左上臂一路斜切向右腕,臂断腕折不说,经过的胸腹间更是白骨森然肚破肠流,饶是在场惯折磨人的刑房狱守也有几个受不住地直捂嘴。
“还不放手吗?小安子。”
语声极尽轻柔却不知为何叫人的感受如置冬雪,就连如阳的和煦笑容看来也是那样的令人心惊胆破,偏偏就是有人完全无视这些无形的压迫,依然将手中的握柄揣得死紧,而从那掌背上浮起的条条青筋看来,少年不但不放手甚至还在猛力地想挣脱。
“小……”声音才出就猛然咬住唇,不知该怎么唤人的戎月只能拿眼瞪着那只仍不断淌下血流的白皙指掌发呆。
“对,小意思。”故意将戎月的轻唤转了个意思,血螭偏首朝人笑了笑,薄唇勾挑的弧曲没变感觉却是与片刻前大相径庭,暖如东风般令人沉醉,却是转眼即逝只有比肩人儿看得到。
“虽说是小意思,似让本王流了血……”语锋一转,轻柔的语调霎时变得说不出的森冷:“小安子,你有几条命可赔呢?”
“罢黜者终生不得踏人国之寸土,违令者杀无赦!就算您贵为王也不能逾法。”冷硬的语声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少年眼里尽是小兽般不服输的精芒,还有一株隐在里的恨色。
法?明明在魔石坡上还只是个口谕,怎么一瞧“螣王”立马在这儿就成了国法?他是不是该叫人把律典捧上翻一翻……斜睨着人好半晌,血螭实在很想一吐为快宣泄口气,偏偏现在这张脸的身分是不屑逞口舌之快,还真那个闷哪……
“……”打量地在少年身上巡了几眼,越看血螭就越想不透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那位老嫌无聊的螣王大人怎么会没瞧见呢?难不成是最近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蓦然旋身半转勾腿急蹴,众人只觉得眼一花局势就已大不同,那把僵持不下的利刃眨眼间便掂在五只长指尖上抛玩着,而那个不但伤了王还敢跟他眼瞪眼的少年则是紧抓着腕冷汗直淌。
“一个小小狱守实在太委屈你了,到本王这儿当差如何?”
既然正主儿还不肯出来,他也就配合地东拉西扯点消磨时间,看看能再套出什么新鲜玩意,对于这个连“暗”都没留意到的无名小卒血螭实在有着很大的兴趣。
才想近步探探,脚还没挪左臂就突然一紧,一回头就见一双水灵的大眼紧瞅着他玩刀的那只手,凶狠的模样就好像很想一口吞下肚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呃,忘了,下次改进……以目表达歉意,血螭马上将刀丢过另一只手再乖乖地伸出那只血色殷然的左掌,任由人儿扯了衣袖把它当粽子般又捆又绑。
偌大的刑房里再次静寂无声,十几只眼珠子几欲脱眶,就连拧眉冷脸的少年也目不转睛看着,只因为没人见过那张芙蓉俏脸横眉竖眼的夜叉模样,更没人见过那个无情王者会有这般温驯如羊的时候。
实在忍不住了……骤然蹲下身,右臂一揽血螭猛地抱住人将脸埋进那柔韧的肚腹间,浑然不管一手还高举的模样有多滑稽,紧接着一串爽朗的笑声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飙出口。
“哈哈~”
被突如其来的抱拥给愣在当场,捧着那只伤掌包扎的戎月表情实住不比其他人从容多少,差别只住于他大概知道让男人笑成这东倒西歪的德行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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