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魏展又泛起了某种禽.兽般的冲动,不觉有些好笑,多曼妙的身姿都见过,唯独这具,着了魔,中了蛊,贪念,贪念,忘不了,戒不掉。
第15章
安城地处南方,放眼望去,草木一年四季都葱葱郁郁,即使于深秋也不大掉叶子。在这里,约定俗成的规律被打破,树叶被小心翼翼充满不舍的保留着,直到来年冬天,在造物主下达最终通牒之后,才被枝干放开,于湿冷的微风中漫天飘散,然后,就是让外来人驻足感慨的离别之歌。
如果这样来叙述的话,便会让人恍惚以为草木是怎样专情,但事实上,主干部分独一无二,树叶却是成千上万的,在上一片被放开之时,只要稍稍留心,就可发现枝头已经萌发出幼嫩的绿芽。
不过此时尚属深秋,来自枝干的养分还有两个季节才会中断,魏寻看着窗外于城市郊区绵延的绿色植被,而那人的车,渐行渐远最后滑入其中消失不见,冷风吹走一夜缱绻,良久以后,他决定活在当下,不做那鳃鳃过虑之态。
除湿器一天到晚都不曾停止工作,但总有其不能兼顾的所在。换衣服时随手拿起壁柜里的吸湿盒,挺重,打开一看果然已经吞吃了好多水分,潮湿的天气,北方人多半会受不了。
倒不只有人类才会感到不舒适,到剧组一看,竟连搭设的实景也隐隐有了罢工之态。
昨晚下了场雨,淅淅沥沥直到今儿早晨才停,本来呢,放在现代化的社会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让人哭笑不得之处在于设定里因为有家居系统的管理故而房屋具备自动避雨及清洁功能,也就是说房屋始终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简直历久弥新,但实际拍摄时可没有什么家居系统助力,那被风雨毁坏了的造型可还不得人工修缮。
作为“也都宫”的茅屋遭了大殃。因为屋顶上盖了防水布,漏得倒是不太凶,可摆好的造型被大风刮得全乱了套。魏寻到时,看到一群工作人员在跑来跑去忙活,有人搭了梯子上房顶查看,发现铺的茅草几乎全都没法儿用了。
那人沙哑着嗓子朝底下喊,众人一听全都捶胸顿足,魏寻看清了脸后却只觉得心惊,昨晚这位喝得烂醉如泥的形象他是看见了的,刚一出酒店还没上车呢就已经抱着行道树吐得昏天暗地,最后似乎还是孙岳导演叫了车给送回去的。看样子,今天恐怕天还没亮就被拉来了剧组检查,魏寻看着他站那么高都觉得眼皮发抖,就这状态,真比那乱七八糟的屋顶好不了多少。
魏寻把这情况给一旁忙碌着的布景师说了,布景师方才没注意,这下子一看人简直吓得腿都直哆嗦,嘴里反复念叨着小祖宗,轻声轻语让那人赶紧下来,就怕不小心给吓着了直接摔个大的。
不过这人也实在运气不好,估计就还没从梦游里回过神儿来,都踏上最后一格梯子了,居然还能打个滑。正巧孙岳朝这边过来,看见这情况拔腿就飞奔过来,可还是晚了会儿功夫,这祖宗已经落地了。得亏魏寻眼疾手快,三两步上前把人给扶稳了,否则不给他来个坐骨神经痛才怪。
孙岳也不年轻了,这么一下一下的差点没给闹出个毛病,走过来狠狠敲了那人几个爆栗,对方还挺委屈,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瞪着孙岳,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
这可稀奇了,魏寻还没见过剧组里谁敢对孙导演这幅态度,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只见孙岳又敲了那小子一下,把他身子扭过来对着魏寻,“还不道谢!”
傻孩子起了个大早,直到现在都糊里糊涂,这才后知后觉魏寻帮了个大忙,连连道了好几声谢。孙岳却觉得礼数不够,按着他头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魏寻觉得这二人相处得有趣极了,伸出手,朝那孩子道:“魏寻。”
这会儿看清脸了才发现对方年纪尚轻,十七八岁的样子,干干净净,怎么着也不像是工作人员,恐怕还过着在学校应对考试的日子,带着一身少年气。小孩儿见魏寻这招呼十分认真,赶紧将手在孙岳外套上擦了擦,正儿八经伸出手回握了魏寻一下,“我知道你呀,我爸常夸。”挠挠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夸你一边骂我。哦,对了,你好,我是孙林!”说着又冲魏寻调皮地眨一下眼,附到耳边小声道:“别说去哦,我爸暗搓搓地弄我来剧组摧残呢。”
魏寻了然一笑,这便是了,恐怕也只有亲生孩子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又想起昨晚席上他帮孙岳挡酒的场面,当时只在心里感叹这孩子看起来乖乖巧巧却是真能喝,现在想来,那是心疼自己家长呢。
没一会儿孙林又跟做父亲的犟上了,“导演,我受了心灵创伤,需要请假修养。”
孙岳理都不理他,跟魏寻又说了几句后便同工作人员商量场地怎么处理,结果那孩子跟在孙岳后头简直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
“备用稻草还有吗”孙岳问。
别人谈正事的时候孙林倒是没刷存在感,安安静静待一旁充当人形家具,不该说的绝不插嘴。
工作人员回答道,“没有了,我已经安排人去买。”
孙岳点头,想了想又嘱咐道,“我看那地板也潮得厉害,你让人把拖把浸在盐水里,拧干之后再拖地,这样干燥保持的时间能够长久一点。”
对方应过后便忙碌去了,孙林趴在父亲背上,拖长了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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