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苏公子,你一读书,入迷了的话,把药放凉了怎么办?”
苏瞳也不看他,似笑非笑:“你不就是想喝凉的吗?”
云离:“我想喝你给我吹凉的。”
苏瞳:“……”
“药怎么还没喝?”
闻声看去,筠瑶手里抄着一柄小扫帚,正抬脚进屋:“我刚刚突然想起这屋子里的地上有很多龙须酥的渣,我觉得这应该不是苏瞳掉的,让他打扫没道理,又想到云离君你双手不便,就拿了扫把过来了。”筠瑶风风火火地清理完了地面,将扫把一搁,端起云离面前的药碗道:“喏,张嘴,你喝完了我好把空碗收走。”
云离窘然,不由自主坐直了几分。
筠瑶不喜欢拖泥带水,一勺接一勺给云离喂药,勺子磕着了牙齿而发出了脆响,她也全当听不见。
云离怕等喝完了药,自己的牙也没了,只好放弃装疼,捧了碗道:“我自己喝、我自己喝。”喝完筠瑶亲自配制的苦口良药,他拿起最后一枚龙须酥,正想放进嘴里改改舌头上的味道,筠瑶指指空碗道:“算了,这个我先留下,你拿它接渣,别吃个点心又跟打仗一样。”
云离转了转空碗,瞧着筠瑶随时准备忙活的模样,道:“筠瑶君,你真不准备回去了?”
筠瑶:“回去?回哪?”
闻言,云离摇摇头道:“没什么。”
不用问了,筠瑶貌似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自司命仙境的。
第三十七章
湖州几日,杂事缠身,云离脑中一根线绷得紧,使得他暂时忽略了伤口恶化的事实。如今回到了蜀州修竹,舒舒坦坦地坐在这里,他轻松下来的同时觉得手臂上的疼痛在无限放大。疼痛牵动着头部发晕发胀,眼前的筠瑶和苏瞳都被他模糊的视野滤成了歪歪曲曲的形象。他依稀听到筠瑶说“你还吃不吃,不吃的话我把碗端走了”,随即见她抄起扫帚端起木托盘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这药喝了容易睡觉,今天你早点休息。”
不用她嘱咐,云离困得不行,也懒得动,索性就地躺下合了眼。身上难受,怎么睡都不舒服,翻身调整姿势的时候他无意识哼了几声,最后勉强找到了一个过得去的睡姿,侧身屈膝把自己抱住了。
苏瞳放下了书,给云离找盖一盖的毯子,听见沉闷的哼声后他立时转过身,半蹲着试了试云离的体温,果然探得他烧得不轻。云离发着烧,苏瞳手上的温度相较他凉了许多,他迷迷糊糊,循着凉意把对方的整条胳膊都揽入怀里,拽了拽,好像想把苏瞳的胳膊卸下来好抱住去热似的。
苏瞳被他拖得前倾了一下,另一只手支住了地面,这才没被拉得扑倒。
云离只觉怀中“物什”在慢慢升温,逐渐烫了,于是闭着眼不满地皱紧眉头,丢开苏瞳后又翻身朝向另一个方向。苏瞳却没被他一把挥远,伸手把他腰间的“破剑”解了,再将他横抱到床上放平。之前云离拿苏瞳当过枕头,潜意识里对那绵软的感觉有些依赖,竟手脚并用环住了给他掖被子的人,不愿这称心如意的枕头撤走。
人们说小孩子如果断奶太早就会有舔枕头舔被子的毛病,这说法在小时候的云离身上得到过验证,只不过他被慕遮用罚睡硬地板的方式纠正过来了。但现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幼时的怪癖被重新唤醒了,让他搂住苏瞳的同时还抿住了对方的一角衣领,不由伸出舌尖体会某种细微的麻痒感。
云离钳得紧,苏瞳又不好使劲扳他,只得暂且任他抱着,想等他闹够了睡过去再说。
衣领“尝”腻了,云离收回舌头,脑袋胡乱蹭了蹭,额头无意碰到了苏瞳的下颌,他顿时意识到人的皮肤和布料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质感。云离倒也不是全无神智,现在他折腾了半天,自己把自己折腾得清醒了几分,微微睁眼的时候也知道被他抱住的不是棉芯枕头而是个大活人。
然而这丝余存的神智没什么用处,云离照样任性,一口咬住了苏瞳的脖子,吮了几下后发现滋味不错,唇齿齐用,带着要撕一块r-uo下来的狠劲。不过他转而想到了什么“人被咬断脖子是要死的”这种常识中的常识,立刻收口不咬了,没来由地喃喃了几声“苏瞳……苏瞳……”
“礼尚往来”似的,苏瞳轻声在他耳边低声回了句“云离”。
听见自己的名字,云离睁开了眼睛,但目光散漫,颜色清浅的瞳孔上仿佛蒙着一层翳。他在睡梦中乱动、呓语,苏瞳都面不改色,可这时他睁了眼,不说话,甚至主动松开了手脚,苏瞳却像受到了惊吓似的,肩膀微微一颤。
实则云离现在连“方圆一厘”之内的东西都看不真切,睁开眼跟闭上眼没什么两样,唯独能感知到“枕头”自己坐了起来。他没力气再伸手去抓苏瞳,脑袋一偏昏睡过去。
退烧是次日中午的事了。要不是筠瑶掀了窗帘,让晃眼的阳光直直打在脸上,云离再睡他一轮日升月落也不成问题。房间里只有他和筠瑶两人,药汤、敷伤用的草药摆了一排,筠瑶正挽起袖子清洗手帕,手帕上的血虽然褪了一些在水里,但不能被彻底清洗干净,算是废了。
筠瑶:“睡醒了?”
云离:“嗯。”
“有些时候我真觉得我们这些做神仙的没个名堂,”筠瑶一边换药一边道,“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困了要休息,病了要用药。对了,昨天你还好睡在苏瞳这里,要是你一个人睡下了,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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