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冷汗不由下滑,濡湿了他的衣服,他大喘着气,紧紧抓住被子,用力得爆出了青筋。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
看着大开的房门和窗户,他的内心感受到一阵不安。
“爹地!”艾利斯大声叫道,语气里带着他也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艾利斯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宛若汹涌而来的浪潮,几乎将他淹没。
他拧开了房门,焦急地向楼下冲去。
嗅觉灵敏的他在在走廊间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
顷刻间,世界仿佛被黑暗所笼罩。
他看向了厨房,那里一片混乱……
他最爱的父亲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艾利斯冲了过去,里查特的动脉被什么利齿咬断了!他颤抖着手,眼泪不断落下,仿若溃堤的大坝。
“嗤啦——”一声裂帛声,艾利斯干脆利落地扯下了自己衣服上的袖子。
“求求!……拜托!不要再流了!别、别流!”
“爹地!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对、救护车!求求你,在坚持一下,我去打电话!”
医院内,医生护士来来去去,脸色煞白的艾利斯不安的站在手术室前,紧咬下唇,就连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低落在地,他也无所知觉。
手术室的灯在他万分焦急的等待中灭去。
他连忙上前看向医生,眼里带着深切的希冀。
“抱歉,你的父亲……我们已经尽力了。”主刀医生刚从手术室出来,绿衣服上还沾染着血迹。他的一句话将艾利斯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艾利斯觉得自己瞬间掉落在地狱里。
他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啊……啊……”泪珠无声地掉落在地,在整洁冰冷的地板上烙下印痕,可艾利斯仍然固执地抓住医生的衣服:“怎、怎么会……我,我父亲还这么年轻……怎么会……”
空气倏地阴冷了下来,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脊椎爬上大脑。艾利斯的双腿不知何时早已失去力气,跪坐在地板上。空洞的眼神无助地凝视着手术室的大门。直到身盖白布的里查特出现在他的视野,艾利斯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啊啊啊啊啊啊——!!!”
医院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不忍地别过头。有些心软的女性则默默地抹了泪。
……
在汉森一家的帮助下,艾利斯料理了里查特的丧事。
墓地上,他听着神父拿着圣经主持所说的话,有些消瘦的脸上更是晦暗了几分。
“爹地……”
他首先将手里紧握的白百合投进坟墓,便站在一旁,看着小镇的人们面露悲色地投花,切丝蒂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同学也纷纷无言地站在他身后,示以安慰。
人群之中,并没有看到詹妮弗。
艾利斯清澈的双眸变得好似古井一般深幽,在低头间,眼底仇恨万千,仿佛闪过一道猩红的光。
葬礼不知不觉地迎来了尾声。
他貌似无意地走过妮蒂身边,一句简短的话便轻轻飘入妮蒂的耳中,好似一抹微风轻轻吹拂水面留下的涟漪,转瞬即逝。
但妮蒂却听了个明白。
“你会后悔的。”
听着艾利斯决绝而冷酷的话语,似毒蛇缠绕着她,虽然不知道是针对谁的,但妮蒂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之后,艾利斯这个人仿佛失踪了一般,没有上学,没有工作,就连汉森一家也没有再见过他。
好似他便人间蒸发了一样。
小镇上贴满了告示,同时,艾利斯的失踪引起了警方的极大重视——这阵子,小镇上发生的案子太多了!
妮蒂望着好友詹妮弗这一天憔悴的面容,脑海里回荡着艾利斯的话语,仿佛一道魔咒,硬生生劈散了她的灵魂。
直到她的男友齐普死在她的面前,之后她亲手将刀子送入詹妮弗的心脏的时候,她才深切地感受到艾利斯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后悔吗?
妮蒂时常在疯人院里思索着这个问题。
一个胖医生敲了敲她的房门,对她说道:“妮蒂,放风时间到了。”
妮蒂放下手中的信件。
上面的署名是切丝蒂。
妮蒂面无表情,随意地扎起她披散的长发。
有时候,信件是有些宣称为她祈祷的人寄来的,但,不会有人复活。
来到一个角落,妮蒂猛地将一个吊起的篮球击飞,但看起来似乎十分轻松!
她觉得,这个疯人院只是在侵蚀着他们而已。
妮蒂坐在窗边,淡淡地看着窗外略阴沉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一个女医生过来,看清妮蒂餐盘里竟只有一小片吐司,便建议道:“只吃了一片吐司?但是我不认为它能保证你一天内需要的能量,我建议你摄入更多的碳水化合物……”
女医生话还没说完,妮蒂一脚就踹在她的胸口,将她踹得倒飞了出去,扫落了身后餐桌上几个病人的午餐。
“不!她不需要!我建议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妮蒂看上去暴怒万分,目露狰狞之色,毫不在意自己所造成的混乱,只恶狠狠地放着话,瞪视着口鼻流血的女医生。
……随后,她被保安关进了禁闭室。
当铁门被关牢之后,黑暗之中,窗外透过的月光给这个房间带来一丝微亮。
墙上的广播播放了音乐的前奏,但只听着这个前奏,妮蒂就痛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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