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的目光,赌气似得将小狐狸咬着的磨牙棒拽了出来,塞过去一个甜瓜大的绣球。
苏辄被她稚气的举动惹得轻笑,走到榻前停住,温声道:“这几日城内可能会有些乱,你便不要出门走动了,若是觉得闷就叫人请几个戏班子或杂耍过来消遣下时间,我会尽快赶回来看你。天冷了,在院子里逛也要记得多穿些衣服,药老开的那些药也要按时喝,不要让我担心。”
阮清猛地抬起头,手在袖子悄悄攥紧了磨牙棒,“苏叔叔要去打仗了吗?可是……苏叔叔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她虽然整日呆在别院,但从天四他们那里隐约听来的消息,她也知道外面还没有打起来,似乎都在等苏辄出现。即使这一次打不起来,戎狄乖乖退兵回去,可若要收复北地,早晚有一日苏辄还是要领兵出战的。
明知如此,可真要打了,阮清心里还是禁不住害怕担心。何况苏辄现在还带着伤。
“可是已经找到了铁矿所在?”阮清觉得苏辄突然应战不会是嫌自己过得太悠闲自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铁矿的位置太特殊,必须借这一战割占领地,彻底将铁矿划入自己的囊中。
苏辄微微一笑,所以说与聪明的人说起话来就是省心,换做别人只怕很难会联想的这么深远,当然,这可以理解为阮清聪慧异于常人,也可以安慰自己这是心有灵犀。
虽然心中对阮清谈及此事仍有抵触,但几日来一直因这小儿莫名其妙的暴躁和排斥而心生的忧思猝郁,也在此刻清楚的看到小儿眼中的紧张和关切之后,一应而散,大着胆子俯身将人揽入怀中,下巴在柔软的发顶轻轻摩挲着低声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本王命硬的很,既然承诺了殿下,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白白便宜了他人。”
阮清对这话似懂非懂,但是这一回没有抗拒推开,再多的怨怼在生死安危面前都已经不那么重要,撇开一切不谈,苏辄也还是她最喜爱敬重的人,如何舍得他去冒险?
她松开磨牙棒,白皙的手臂探出宽大的衣袖轻轻环住苏辄的腰,埋头在苏辄胸前闷声道:“苏叔叔又是在胡说什么,阿阮只望苏叔叔一生平安顺遂,再不要轻易受伤……”
苏辄心中暖融融的,像被细碎的羽毛轻轻扫过一般,竟是也难得生出一丝不舍,很想任性一回甩手不管什么铁矿,什么北地收复,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怀中的人过上一辈子便足以。
可他比谁都清楚,不去做这一切,只怕想要这最简单的安稳也是难比登天。
“乖乖等我回来。”苏辄轻轻在发上落下一吻,松开手,看到阮清努力睁大却湿漉发红的大眼,忍不住又俯身在她眼皮上啄了一口,方才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离去。
尧国二十一年冬,十月初六,戎狄联合军在金陵城下暂驻五日后,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挺进。就在这时,离京数月不见人影的定王突然出现在金陵城上,气吞山河的大喝一声“犯我尧国百姓者,虽远必诛!”,当下士气鼓舞大作,白青岩作为镇守北境的安北大将军,亲率七万人马出城迎战,以七万人对上戎狄十万人,竟是骁勇昂扬,打的戎狄联合军节节败退,几乎零为一盘散沙。
这在北地战事史上是从未有过的战绩,要说北地守军悍勇也不为过,但谁都知道戎狄人狡猾凶狠,往年数次接戎双方都讨不到什么便宜。可这一次定王督战,出其不意的任用了一名年轻的巡北使,在开打的前两日就隐秘的调遣了一队人马,由巡北使带领自东城门出绕路潜至戎狄联合军的后方,直奔戎狄腹地。
当消息传回战场时,戎狄联合军顿时慌了手脚,也因此被白青岩抓住机会,狠狠的冲散了联合军的阵型。联合军的主将之一疾风首领倒是个人物,心知此时折返腹地驰援不仅不能挽回损失,还将前功尽弃,两面落空,当下果断的舍弃了后方,一鼓作气要将白青岩斩杀于阵中,率先攻占金陵,抢回谈判的优势。
霍骁打算的虽好,却是轻视了定王的能力和手段,眼瞅着就要逆转被动局面,白青岩带领的区区几万兵马也确实显出了疲态,士气渐衰,正欲乘胜追击逼回金陵城下,金陵城城门再一次打开了。
作为数百年的敌手,金陵城中总共多少兵力可用,霍骁早已熟稔于心,按他的计算,除去深入戎狄腹地的那一批兵马,白青岩这边的七万人已是最后可用的兵力,所以见着城门大开,霍骁心中并无多少畏惧,以己方兵力便是再冒出三万金陵守军也顶多持恒,足以应付。
可谁知城门打开之后,跑出来的不过是千人。
但就是这不入眼的了了千人,一出现就瞬间颠覆了渐入佳境的战况,手起刀落,竟是个个身手诡异高绝,神出鬼没,穿插纵横于十几万人的杀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眨眼就将联合军冲了个七零八落。
到了此时霍骁终于意识到那些身穿军服皮革的援兵,压根就不是普通的士兵。霍骁虽然很少涉足中原各国,却也比一般的戎狄人见识广博,他隐约记得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跟随父兄改装混入中原,便曾见到过一群刺客组织在郊外执行任务,那些人身手迅敏矫健,不同于戎狄崇尚蛮力悍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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