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不久温静安倒是很干脆利落的跟万远岫说了个清楚,父子俩的对话十分简洁。
“你对阿诺德印象怎么样?”
“他想潜你?”
“……不是,我们谈了。”
“哦。”
万远岫直接把通讯挂断了。
这不到三十秒的简短通讯导致了在时近正常上班族应该洗完澡进入梦乡的睡眠时间——晚上十点,顾云开没有在他的被窝里,却穿得端端正正坐在温静安家的客厅沙发上。夏普抱着枕头下楼哈欠打得连天响,自发自觉的走进了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牛奶,阿诺德跟温静安不动如山,似是家里完全没有这个人一样。
顾云开平静无比的喝了一杯冰咖啡,深呼吸了三下,总算将修罗场三个大字驱逐出脑海,理智询问了当前最重要的情况:“阿普怎么在这里?”
“他最近的戏在我家附近,酒店之前进了私生粉,我觉得住我家安全点。”温静安捏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他反复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屏幕,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那通被挂断的通讯上,沉思着强行拉回了话题来,“云开,你觉得我爸的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他以前反对的时候会说打断我的腿,不高兴的时候会说让我过不下去,震怒的时候会让我滚,但是这次什么都没有。”
阿诺德微微颤抖,目光投向了顾云开,顾云开跟他对视一眼,忽然涌起一种悲凉:因为断腿,过不下去,滚出去的人即将变成你的对象了。
“那你呢。”顾云开把剩下半杯冰咖啡也喝掉了,他看向阿诺德的时候觉得自己某种意义上像是变成咨询律师,朋友这个身份就是如此,在好友有需要的时候会变成保镖、厨师、路标、人形地图等等,视于对方需要什么,如果对方还有选择恐惧症的话,就不得不在对方购买的时候帮他做决定。
阿诺德说话较为言简意赅,他平静道:“老爷子说要送我去疯人院,然后把手机砸了。”
顾云开忽然有点痛恨起自己的敏感来,他努力克制着心头不祥的预感,可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皱眉道:“你什么都没说?”
“……大概。”阿诺德露出了有点讨人厌的笑容。
假如这是一本,阿诺德话语前的停顿实在像是一串可疑的省略号,藏着无数令人想爆他头的秘密。
好极了,现在的情况是阿诺德有可能被万远岫打断腿,温静安有可能被默尔曼丢进疯人院。
大人物就是有自己的格调,连处理人的方式都截然不同,顾云开试图再喝一口冰咖啡冷静冷静,不过他杯子里已经完全空了,于是他只好端起杯子又再放下,温静安殷勤的为他重新倒上一杯,满怀希望的凝视着这位向来颇有主意的好友:“你是怎么说服简先生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难怪,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怎么想情感上的事也不需要另一个朋友来指手画脚,两个人晚上盖被窝互相讨论就是了。温静安找顾云开的真正目的也很简单,对方在简默手底下全身而退,按照差距,温静安跟阿诺德之间远没有顾云开跟简远那么艰难,也正是如此,温静安才会想知道顾云开当初是怎么应付简默的。
说不准他哪天就能用在默尔曼身上。
喝完牛奶的夏普睡意也已经消除了,精神百倍的抱着枕头缩在沙发上听他们交谈。
“他同意都好,不同意我们就散。”顾云开简洁道,阿诺德饶有兴趣的挑起了一边眉毛,欲言又止,对方就是不开口顾云开也知道他大概是要说什么,无非是简远知不知道这么回事儿,他淡定的继续开口,“不管怎么说,胳膊拗不过大腿,我没法阻止简先生要做什么,不如好聚好散,大家都体面。”
温静安有点惆怅:“我要是这么说,默尔曼亲王铁定得乐得蹦起来了。”
阿诺德更为惆怅,他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万先生要是花钱买我们俩分手,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住。”他斜靠在沙发上痛苦的捂住了半张脸,“别看我,你们自己能想象到那个数目吗?”
除了温静安,顾云开跟夏普一起摇了摇头。
万远岫虽然不是世界首富,但是跟世界首富并没有差距太多,温静安是他的独子,假如在这件事情上采用不计代价的金钱攻势,恐怕的确很难有人扛得住,换句话说,连皇宫里头那一位,也未必扛得住。这笔钱可不是一世无忧那么简单,万远岫出价,通常意义上,就不是个人为单位的算法了。
这不能怪阿诺德,毕竟他说得是一个很现实的事。
俗话说得好,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能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本应该对男朋友的言论怒不可遏的温静安正沉沉的靠在沙发里,他捂着嘴唇,眼睛微微眨了眨,沉思片刻,叹息几近无力,他也说了一个很现实的话:“如果默尔曼先生连说话的权力都不给我,那该怎么办?”
这也是个好问题,比资本主义萌芽更好也更紧急的问题,面对的直接是生命跟暴力的哲学思考了。
温静安跟阿诺德的相处方式不太像是顾云开对爱情了解的那样,不过爱情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这个话题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温静安肚子饿了,问了问其他三人,利索的系上围裙下厨大展手艺起来,夏普猛然从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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