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调味粉当时是放在男爵夫人面前的。
美貌的贵夫人的面色发青,她冷笑了一声:“请不要故意暗示什么,贝内特太太。您和鲍依小姐会出现在这里不也是很古怪的吗?您的丈夫没在身边,鲍依小姐的未婚夫也不在,两个单身女子不约而同地碰到一起,还和一位关系非比寻常的先生共同进餐,这背后是不是有阴谋也很难说!”
这番话让那两位女士一下子站了起来,鲍依小姐的身体摇摇晃晃,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贝内特太太更是气急败坏:“你的意思是我们杀了他?”
“当时你们不是坐在他身边吗?手指动一动,或者倒酒什么的,应该比我更有机会才对!”
“你——”
“女士们,女士们!”船长连忙出面打圆场,“请不要胡乱猜测,这些调查应该交给警察!大家都冷静一点,或许先回房间休息比较好!”
于是一场快要爆发的冲突勉强平息下来,愤愤不平贝内特太太哼了一声,柔弱的鲍依小姐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郑重地走到黑发的贵夫人面前。
“夫人……”她的脸上带着悲伤和真诚,“很抱歉冒犯了您,但是……但是我们怎么会害死查理……是我请求贝内特太太带我来的,我只想再见他一面而已……”
她低头哭泣起来,那哭声让大家都心软了。男爵夫人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向这个少女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寻找自己的手套和围巾准备离开。
我偷偷松了口气,船长也吩咐周围的侍者清理一下现场。侍者开始收拾桌子,女仆把那碟牛排端了起来。
我看着面前每个人的动作,突然觉察到一点不对劲!帕森尼格先生临死前的那一幕像图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
“请等等,小姐!”我叫住正在动手帮助侍者的女仆,她顿住了,惊讶地看着我。
“帕森尼格先生的这盘牛排不能动!这是证物!”
“对不起先生!”她涨红了脸,“我……不知道……很抱歉!”
我笑了笑:“这没关系,小姐。但我得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这盘牛排是您送到帕森尼格先生面前的吗?”
“是的!”她有点激动地对我说,“可我什么也没干!侍者从厨房里拿出来以后,我就送到先生面前了,侍者和夫人们都看到了,我只是把它放到桌子上而已。”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小小的火苗,我惊讶地发现,原来近看她也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是这样,小姐。”我点点头,用餐刀切下了盘子里的一小块牛肉,凑到鼻端闻了闻,接着一口吃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船长扑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上帝啊!神甫,您疯了!快吐出来!”
一股强烈的辛辣味道从舌尖烧遍了整个食道,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此刻我看到面前这个女仆的脸色已经像死人一样惨白,她的手在发抖。
我咳嗽着,指了指旁边柜子上的水瓶:“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船长伸手去拿,但那女仆用更快地速度把水瓶扫到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巨响震惊了每个人,这个姑娘浑身颤抖,背对着我们蹲了下去。
我只好用不断地咳嗽,过了一分钟实在忍不住了,抓起红酒猛灌了几口,终于感觉好点儿——船长望着好端端的我,眼珠都要鼓出来了。
“小姐,”我缓过劲儿,轻轻对那女仆说到,“杀人的罪是很重的……”
……
愕然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大家脸上,贝内特太太和鲍依小姐的样子更像是见到鬼了!
男爵夫人首先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仆人,然后急切地走到我面前:“您这是什么意思,神甫?您说凶手是安妮?不!这绝不可能!”
“那么她为什么要故意打碎水瓶呢,夫人?”我端起那盘牛排,“我吃了帕森尼格先生的晚餐却没有死,因为这里面没毒,只有凶手才知道毒是下在清水里的!”
男爵夫人顿时语塞,她按住了胸口。
“各位,很抱歉!”我把牛排举了起来,“其实我们都弄错了,晚餐一开始就没有问题,毒药是放在水里的。牛排里加了大量的辣椒、胡椒和芥末,所以谁吃了都会在下一刻找水喝。氰化物混在水里,根本分辨不出来,它发作的时间太短,加上帕森尼格先生当时的反应那么剧烈,因此我们都以为有人在他牛排里下了毒。”
“船长先生,”我对面前张大了嘴的男人说,“如果您愿意找只鸟或者其他什么来实验一下,就知道地上的水有剧毒了!”
周围的呼吸声变得非常沉重,中间夹杂着那女仆的啜泣。
船长眯起眼睛:“我相信您的判断,神甫。可为什么您会突然想到凶手是……这姑娘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转向男爵夫人:“对不起,夫人,这位小姐是您的贴身女仆吗?”
“是……”她回答说,“安妮?泰勒伺候我六年了。”
“我发现她很称职。”
“是的。”
“那么,泰勒小姐是不是常常在您用餐的时候替您和您的朋友打理餐具?”
“有时候是这样。”
“可是我想她不会殷勤得连餐厅侍者的工作也做吧?”
男爵夫人的脸上有点疑惑。
“这么说吧,”我换了一种方式解释,“从我在甲板上见到您,泰勒小姐就一直跟在您身边,她非常注意您的需求。有时候仆人会在用餐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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