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陪,又陪了一个时辰,再不能陪下去。
他毕竟也在“病中”,也在“中毒”,也得回去吃药。
他走时,赵十一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赵琮急道:“手刚包扎好!快松开!”
赵十一根本察觉不到疼,但见赵琮着急的模样,只好松开手。
赵琮又劝道:“小十一要听话,明日朕再来瞧你。”
赵十一能怎么办,只好目送赵琮离去。
他一走,赵十一的眼神又阴郁起来,不知那个钱月默是不是还在福宁殿侍疾,真是碍眼得很!
赵琮回到殿中,吃了药,也有话要说。
钱月默已经带着她的宫女全部回到雪琉阁中,正殿终于恢复以往的宁静。
“染陶。”他轻声开口。
“陛下?”
“这些日子,你们也受惊了吧。”
染陶眼圈一红:“总归陛下身子好了起来,婢子们便能放下心来。”他们都当陛下真的再不能去中秋宫宴,如此好的机会,一旦失去,真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谁能料到,陛下身子虽弱,却还是去了坤宁殿!还说了那么一番话!更是气走了孙太后!
这一仗到底打得如何,他们心中皆有数。
“往后,自会越来越好。”
染陶笑着点头:“是,婢子信陛下的话。”
赵琮往后仰去,幽幽道:“只是今夜怕是许多人要难以入睡。”
孙太后难以入睡是无需多说的事。
宫外,也有许多人家难入睡。
首先难入睡的便是燕国公家。
孙博勋难以入睡的原因自不必多说,陛下崛起的时机与速度令他惊诧,简直是猝不及防,快到他尚来不及应对。
而燕国公家,除了孙博勋外,另有一人也难以入睡。
孙竹清在床上似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终究又将门外的小厮叫进来。
“大郎君有什么吩咐?小的去将陈娘子叫来?”小厮讨好道,陈娘子是他往日最为宠爱的妾侍。
孙竹清不耐地摇头,眼前却又掠过一张脸庞。
那位名为染陶的女官姐姐,眼角还有一颗泪痣,穿着绛紫色的女官衫袍,在月色下,当真如同下凡的月宫仙子。
只可惜,那是宫中女官,他只能看看。
便是看,也是难得才能看这一回!
若是寻常女官倒还能想想法子,太后娘娘定会许给他,偏偏那是陛下的女官。
孙竹清叹气。
魏郡王府家也难以入睡,赵廷在宫中犯了这等大错。魏郡王连夜令人将赵廷送去宋州,那处有魏郡王府的庄子。徐侧妃不顾脸面,哭喊着从后院跑至前头,拽着马车不肯放手。
王府下人哪里敢去拉侧妃?
一向好面子的魏郡王大怒:“给本王将她拖下去!!若不听,连她一同送走!!”
“王爷,王爷,妾身就廷儿这么一个儿子啊,王爷,他也是您的孙儿,您饶了廷儿吧!”徐侧妃连连磕头,见无用,又去抱住赵从德的大腿,哭道,“世子,您帮廷儿求求情,他才十三岁啊世子!”
赵从德向来是个吊儿郎当的人,此刻却低头,看着徐侧妃,冷冷道:“要么你陪你儿子同去,我只当王府从未有过你们母子二人,将来然儿出嫁也由世子妃来操持。要么,你老老实实回后院,继续当你的徐侧妃,管理王府后院。”
“世子!!!”徐侧妃痛哭出声,身子立刻便软了下来,瘫在地上。
赵从德手一挥,几个大力的嬷嬷将她抬回后院。
“去吧!”魏郡王喝了一声。
赶车之人将马车赶出王府,早已昏过去的赵廷还不知,他这一去,便是多年未能归。
魏郡王与赵从德同站在院中,两人皆不言语。
十五的月亮当真是十分圆,却照得王府下人个个心慌慌。
良久之后,魏郡王出声道:“我还能活几年?你便好自为之吧。”
“父亲——”
“这才是开始。陛下许以宗室官职、差事,往后宗室只会愈加对他死心塌地。”
“他若将官职全许出去,哪儿还有他的事?”赵从德还有些不屑,他以为赵琮此举十分糊涂。
魏郡王笑,难得不带不屑,也不带冷漠,而是平缓的笑,他道:“我们都被陛下骗了啊!”
“儿子不信,定是有人教他!他如今正宠那钱淑妃,淑妃的父亲可是钱商。”
“罢了,到底如何,你且看他日后行事吧。只是,往后,于他而言,魏郡王府再无任何恩情。你若是个聪明的,当多去宫中看看小十一。”
“父亲。”
魏郡王未再言语,转身离去。
除他们外,惠郡王家,承忠侯家,以及其他宗室家,全都在思量。家家几乎点灯到天明。
搅乱这一池春水的赵琮本人,也失眠了。
他终究还是担心侧殿的那位小朋友,他又从床上坐起,只着xiè_yī,披上披风,福禄举着宫灯,染陶扶他,一起往侧殿去。
茶喜今日也守着,见他过来,立即行礼,小声道:“陛下来了。”
“他睡下没?”
“睡了。”
赵琮上前,伸手拨开幔帐,往床上的赵十一扎的布巾太过显眼。小脸也肿了两块,往常那么俊俏的一张脸,肿成了小包子。
这赵廷下手也太狠了!就那么放他回去,真是便宜了那个小兔崽子!但不放又如何?魏郡王在他最不得势的时候,虽藏有许多私心,却的确帮过他几回。他总不能真不顾魏郡王的脸面,况且这事儿,终究是两个孩
喜欢官家/福宁殿请大家收藏:(m.dmbook.win),耽美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