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他下意识地默默念道,“陆瞻。”
不知道为什幺,只是想到他的名字,就会变得无比坚强,即使那人变得面目全非,即使那人带来喜悦之后留下了疼痛的刻痕。
真的和对方撕破脸,将利用与被利用的真相赤裸裸的呈现出来,方鼎并非没有戳破虚假的胆量,而是无法承担可能造成的后果。那是他最爱的人,错过一次便是终身遗憾,或许他误会多心,或许一切都是怪病产生的错觉。
既然陆瞻选择了欺瞒,他只能继续糊里糊涂地配合下去。
陆瞻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预想中狂躁愤懑的抗拒、刨根究底的追问通通未曾发生,方鼎居然看开了许多,接受按摩,按时吃药,甚至努力克服羞耻感在自己帮助下解决生理问题,虽然他的性子乐观满不在乎,陆瞻还是觉得不对劲。
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无形中产生了丝丝裂痕,但陆瞻不后悔。曹闻和陆绮净先后令他失望透顶,陆瞻选择自己一力承担所有的重负,将爱人完完全全护在身后,方鼎根本没有必要知道这些黑暗尘封的龌龊,假如告诉了他,除了令他变得不乖之外,没有一点好处。
男人的猜忌怀疑,总好过得知真相后的失望痛苦,而且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自打他进入村子后,陆瞻试图将他与尸蛇村和景锷隔绝开来,天真地幻想能保护他周全——就像将孱弱的孩子塞进四周长满毒草的帐篷,殊不知一丁点的疏忽,就能葬送他的性命。
第一夜为了试探景锷的反应,陆瞻主动将他的灵觉引了过来,致使方鼎在梦里被强暴;但是这次不一样,景锷正是沉睡在深潭之底,被男人引诱而狂躁的邪灵力量直接侵犯了他的身体,导致邪祟入肉,若非陆瞻在他苏醒前及时抑制住体内的蛇族血气,方鼎必死无疑。
陆瞻留出七天的时间寻找解救的法子,假如七日之后仍然没有效果,他只得硬下心肠献出方鼎,提前开始祭典——种在他胸前的是景锷的一部分,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旦唤醒前任族长庞大的力量,再吸出残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易如反掌。
别看外表温柔备至,内心坚持大男子主义的陆瞻不曾考虑过与伴侣一起分担,一起面对。时至今日恶果已成,及时送走方鼎的想法化为泡影,他负责遮风挡雨,男人安心养病、别再问东问西,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可陆瞻晓得,也该适当帮他解开心结。自从霍老三死后,他的男人并没有按照惯例转给其他人,而是接替了霍三的位置,由于他暂时干不了重活,陆瞻特意吩咐,只分配他一些轻松的活计。
男人名叫段明,洗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加上修养了几日,整个人的气色好了数倍,看上去也年轻了几岁,几乎与方鼎相仿。陆瞻在大门外叮嘱了他几句,要他“管好舌头、注意言行”,段明点点头,拘束地跟着他走了进去。
方鼎正坐在院里面晒难得的太阳,轮椅简陋,在平地上都行动困难,对于高起的阶梯门槛没有一点办法,平日里都是陆瞻抱上抱下。他忙时便寻来曹闻,曹闻本人弱鸡,但他的媳妇儿有把子好力气,连人带轮椅抱起方鼎在院里绕三圈完全没问题。
此时庞毅坐在阴凉处,头顶上支着缀满绿叶的木架子,正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曹闻耍宝。一心要逗方鼎开心、引庞毅回心转意的曹闻,卖力地上蹿下跳讲笑话,最后黔驴技穷,笑话都讲重了,傻呆呆站在中央。
方鼎揉揉被光线刺伤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那啥。”庞毅提议道,“你给方子表演读心术吧,你不是特拿手嘛,别藏着掖着,秀一下呗。”说罢,他还颇为讽刺地笑了笑。
曹闻跺了跺脚:“为了方大哥,我豁出去了!”说完,背对着方鼎坐在地上,庞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摘了形形色色各种花草,而后来到方鼎面前,让他选。
摇了摇头,方鼎没兴趣参加这幺脑残的游戏。庞毅没强迫他,自己挑了一只蒲公英草,回身将怀里所有花草倒进了墙角的簸箕里。
“好了。”庞毅道。
曹闻先腆着脸蹭到他身边,抽动着狗鼻子,上上下下闻了一遍,色迷迷地把手向后腰下面伸。庞毅不动声色地忍了片刻,待咸猪手捏上后臀时忍无可忍,抬脚一踹,曹闻下盘不稳,惊呼着跌倒在地,捂着摔成了八瓣的屁股,哀哀喊疼。
方鼎抬眼看去,只见曹闻手里举着一根秃了毛的蒲公英,包含感情地控诉道:“被猜中了就打人,我哥们儿还在呢,给老公留点面儿不行幺!”
“方子选的是什幺?你要不要冒着被陆瞻削死的风险,凑过去闻一通?”庞毅揶揄道。
曹闻气呼呼地站起来:“你连方大哥的醋都吃!”几步上前,端详着方鼎的手掌摇了摇头,然后盯了一会儿他的眼睛,最终信心满满地道:“美人蕉,你选了美人蕉。”
“错了,笨蛋!他什幺都没拿过。”庞毅道。
“我是读心术,又不是读手术。”曹闻使劲眨眼,对方鼎道,“你说,是不是心里想选它来着?”
因为色泽艳丽、花冠膨大,在一众花朵间出众夺目,方鼎当时的确多看了它一眼。
“好像是吧。”他迟疑道。
“你们串通!”庞毅怒道,“曹闻,你小子除了坑蒙拐骗还会什幺?!我当初是瞎了眼……”
曹闻蔫头蔫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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