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烈不跟君田珮说了,觉得这同学罗罗嗦嗦烦得很。仇燧已经被她们拉下了一段距离,超过了一百米。这样树打不到自己,芳烈放心了,干脆转过身来倒着跑,对仇燧喊,“你个莫名其妙的人,我打的是我的狗又不是你的狗,你瞎叫唤个啥?你也是狗啊,没事就汪两声!”
“我要杀了你!”仇燧声音嘶哑地大喊,“你手上沾满了鲜血!你……根本不是人!你是比最丑恶的东西还要丑陋的怪物!”
第章 血液循环
“你有没有问题,怪物是你,哪有人能拨起一棵大树的。”芳烈跟散步一样很放松。君田珮看不下去了,批评她,“喂,你别这么跟她说话啊!是你有错在先不该为了吃肉杀狗!”
“有毛病,你不吃肉啊,你是吃素的啊。人是杂食动物,本来就什么都吃。哦,大便不吃。”
芳烈那个嬉皮笑脸啊。君田珮脑子里产生了错乱的电流。在广闻学府,她跟芳烈不是一个班的。然而芳烈这个人在整个学校都是小有名气,因为她神秘,几乎没有社交,但是同学们老是能看到她。看到这个女生,,走在校园里,神色平淡,脚步沉重,仿佛是一只大家都没见过的动物。她一般不跟人说话,上课时有时会提些古怪的问题。君田珮听过关于她的流言,在学校里几年了也见过她好几次,芳烈就跟别人说的一样,很冷很孤僻,一副这个世界不是她的世界的样子。芳烈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可说榜上有名,君田珮有时会在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跟在芳烈后面。因为这是一个挺特别的人,所以君田珮对她印象很深——可是现在这个女生是谁?这个笑得跟老光棍儿娶媳妇一样乐和的女生是谁?真的是芳烈?
君田珮跑得快要吐出来了,感觉像是起床后没吃饭就参加晨练那种恶心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用电线缠起来的松散的粗制滥造的人偶。她想吐,而且委屈地想,为什么我要这么跑呢?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有做对不起这个东郊五号的事情。我还是她的对手呢,我应该和她正面决斗!……退一步讲,我和她无论如何不应该是这样一个追一个逃猎犬和兔子的关系啊!
“那个,东郊五号,你能不能不要追了……我们都……都冷静下来谈一谈。你不会真想杀人吧?你不是那种人啊。我劝你……我劝你冷静一下……”
君田珮以为仇燧就很好受吗?仇燧体验着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可怕感觉。各种各样凶暴情绪的混合体就是她,她集合了那些一下子让人说不出口的恶念。但是仇燧扛着树看起来很能打,心里却是像掉进了底部铺满竹签的陷坑一般鲜血四溅。
“不要劝我冷静了!我冷静,我永远也无法冷静了!我怎么会活在这样的世界上啊!那么血腥,那么□□裸的暴力,随便地杀害成千上万的生命,把人间当作屠宰场,你们让我无法忍受了!从今天起我明白了这些我不会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待所有的人了!也包括动物!这世界就是不停地流着血的没有边际的屠宰场!屠夫杀害没有反抗之力的笼中鸟,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从来,将来,都绝对不会对这种行为产生任何的想法!这些血好像都是天经地义本就在流着的,那是血啊,你们以为是水吗……”
仇燧挥舞着大树,挥了两下之后,发狠地朝她们砸了过来。君田珮和芳烈看着树飞过来,在那一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齐往左边跑,才没有被压死在树下——君田珮被树枝刮到了头部,头皮破损流出了血。芳烈则是毫发无损,她见仇遂手上没有了巨大的武器,神气地倨傲地站住了。
树砸到地上扬起的尘土让芳烈变得灰头土脸了。也让君田珮流血的伤口上糊了一层尘土。脾气不好的君田珮,发现这个时刻,自己居然没有对此生很大的气。她摸着后脑转过头看着仇燧。
仇燧离两人还是那点距离,百米左右,弯着腰,神色痛苦,惨淡,眼睛里有着无穷的可怕的热情。君田珮不知怎么产生了一种仇燧马上要将两只手放在地上用动物奔跑的方式,四肢谐调,完美地以猎豹的速度冲向她俩的想象。仇燧深深地望着芳烈,憎恨之意,不需言语,君田珮能领会。不过芳烈本人,就是一副“关我屁事儿”的样子。她一脚踩在树枝上,抓着死狗腿,也用我很讨厌你的眼神看着仇燧。
“你不要以为力气大就厉害了。我告诉你力气大是没有用的,起重机力气比你大多了不是照样只能被人操纵,所以你省省,不要以为我是任你欺负的弱小人物啊。”
这话君田珮都听不下去了,指着她,“芳烈,你不能这么讲话啊!她没有欺负你吧!”
“我没招她没惹她,你看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之前我们是水米无交井水不犯河水。素不相识她拿着树就要打我,还是非打死不可的样子,这不是她欺负我是我欺负她啊?”
芳烈唾弃君田珮这种胳膊肘向外拐的行径,指着她的鼻子,“呀,君田珮,你跟我是认识的,我们是同校同学对吧?这个人是东郊的对吧?你抽四六风啦,不帮着我说话帮着她?你是不是想投靠东郊,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这番又是义正严辞又充斥着狭隘气息的话语语君田珮听了很恶心。“什么叫投靠东郊?扯得上吗?你怎么那么能扯呀!……四六风是小孩子才得的病我怎么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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