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张娇俏的小脸比往日白了三分,眼神呆滞,不知在想着什么。
自行离去之后的幽蝶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只因她素来无甚表情,因此别人无法从她的一张冷脸上获知她汹涌的思绪。
她不明白,为何一介青楼舞女的她会被一道圣旨降下来招进宫中为妃,按理来说,以她这样风尘的出生,是不会进入到皇宫中的,皇上又未曾见过自己,就更不可能是因为仰慕而将自己招入宫中了。幽蝶蹙起一双秀眉,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愿意入宫成为长伴帝王身侧的一名宠妃,却也明白,凭她一己之力是无法逃脱进宫的命运的,而醉云轩更是不会为了她而违抗圣意。因此,入宫一事对她来说,几乎已成定局了。她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逃过此劫。
幽蝶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女子身着一袭白衣,乌黑的秀发披散开了,一双薄唇紧抿着,双眉蹙起,一双黑眸依旧幽深如昔。怎么看,都不会是能够成为倾国祸水的人,到底为何,皇上会降下这样一道圣旨呢?
醉云轩中接到圣旨的幽蝶落儿等人不解皇上的用意,而此事的直接促成者涵贵妃,正坐在她寝宫的大厅内,她的侍女小艾同样不解自家主子的用意,此刻正巴巴地望着她家娘娘,希望娘娘能够大开金口为她解惑:“娘娘,为何您会建议皇上用圣旨将幽蝶纳入宫中为妃,您把情敌放到自己身边,就不怕被膈应坏了吗?”
涵贵妃勾唇一笑,心情似乎不错,平时总是冷着的一张脸此刻倒柔和了几分,她扫了一眼小艾,随后答道:“我当然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快活。与其让她呆在醉云轩惹得皇上日夜想念,倒不如把她接到宫里来,说不定这距离近了,日子一久,皇上对她也不会那么迷恋了。其次,就算把她接进来是正应了皇上的心思,这后宫毕竟还是以我为大的,日后对付起来也容易些。”
“原来如此……”小艾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但也明白涵贵妃不会作更深的解答了,因此也没有再问,只是闭上了嘴巴兀自思索着。
涵贵妃没有理会旁边陷入沉默的小艾,好心情地端起了案几上的热茶,掀开杯盖,轻轻一吹,袅袅的烟气伴着茶香散了开来,她低头轻啜了一口,再抬头,唇间的那抹笑意倒显得更深了,许是想到了什么令她愉悦的事情了。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即便幽蝶心有不愿,但她很明白,仅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与圣意抗衡的。因此,当皇宫的车马来到醉云轩门口的时候,她并没有逃跑或者哭叫,亦没有因为要进宫服侍皇上而特地打扮,她依旧只穿着一袭白衣,脸上未施粉黛,神色冷淡地踏上了进宫的马车,看着自己离醉云轩越来越远。她并没有喜欢这里,也没有把这里当成她的归宿,因此,离开醉云轩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令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那个一起与她同台演出,总是站在她身旁对她展开笑颜的女子时,她忽然惊觉。也许自己对这里并不是毫无感情的。那个桃花般的女子,被她打心里认可的妹妹,落儿,此番进宫,今生怕是再难以相见了吧。
幽蝶的脑海浮现出落儿那满是泪水的脸庞,仅三天的时间,她却觉得她憔悴了不少,那张娇俏可人的脸蛋变得十分苍白。落儿望着幽蝶进宫的车马泪水不断落下,幽蝶在落儿的泪水中不断远离。落儿的哭颜一直清晰地出现在幽蝶的脑海里,幽蝶突然觉得,自己真的非常舍不得落儿。她也许终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薄情寡义,对于被她放进了心里的人,她始终会舍不得离开,离开之后始终会想念。
幽蝶坐在马车内,车窗厚厚的帘布已经落了下来,她看不见车窗外的世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良久之后,随着马车停下的声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她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几不可闻。
“姑娘,到了,下车吧。”门帘外是宫里派来她的人的声音。听罢,她敛起脸上的各种神色,面容重新恢复淡漠,而后,幽蝶伸手掀开了门帘,在那人的视线中走下了马车,跟在那人身后,走进了那红墙黄瓦的宫中。
坐在皇座上的贺兰胤炎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上戴着象征着帝王地位的冠冕,急不可耐地等着幽蝶进来,脸上却仍旧不动神色。只有从那紧皱的眉头及不再平静的眼神中得以一窥他不平静的心绪。
直到看到那抹白影走进了大殿,贺兰胤炎才松开了紧皱着的眉头,连眼神都带上了隐隐的笑意。他以为幽蝶最起码会抬头望一眼座上的人,但她没有。自幽蝶走进大殿之后,她便一直低着头,当走到阶梯下要向上面坐着的众人行礼时,她也没有抬头,看一眼那个也许下半生都要与之相伴的男人,只是低着头,弯腰福身道:“皇上吉祥。”而后变垂首站在那里,不再有别的动作。
正因她没有抬头,所以她没有看到贺兰胤炎旁边站着的涵贵妃,更不知贺兰胤炎就是这个帝国的皇上。
被忽视了的涵贵妃站在贺兰胤炎身侧,望着下面低着头的幽蝶,嘴角微微一勾,似嘲讽,又似怜悯,但那抹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很快的,又于唇间消散了,在细看,那樱桃小嘴依旧是抿成一条直线,严肃得与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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