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他的肩膀,吴哲叹气,你还不到懂的时候。
成才觉得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所以前后反差这么大。
袁朗这种态度其实就是变相的拒绝吧。
自嘲地撇嘴,成才扛上枪,往宿舍外奔去。
也是,队长不是一向都不待见他吗?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友善了几次,就以为自己真的与众不同了。
自作多情不是他该做的。
还是那棵树,成才抱着枪坐了很久,久到身体开始僵硬。可是期望的人却没有出现。
不是说只要自己不见,他就会找来吗?果然还是a人的。成才眯起眼,枪口的淡淡硝烟味儿灌入鼻间,就像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没关系,就算袁朗不来,他还有95,这就够了。狙击镜里的才是他的整个世界。
放在枪上的手又紧了紧,他的眼不再看向上山的那个方向。
风呼呼地刮过脸颊,成才嘴边溢出歌声,断断续续,朝四周扩散开去。
距离很近,近得只要再走过去几步就可以碰触得到;距离又很远,就算能听他轻哼的歌声,脚步还是跨不过去。
借着月光,袁朗只是静静看着树下的人。
那歌很熟悉,曲调简单,是成才学会的第一手吉他曲子。他很兴奋地弹来听,还被自己嘲笑说是弹棉花。
想起成才当时憋得跟个包子一样的脸,袁朗笑了。
不远处的人立即警觉地睁开眼,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又别开了头,表情似乎有些失望。
袁朗放开捂在嘴上的手,转身离去,没有迟疑。
他不能在待下去,不然这几天的冷漠就会前功尽弃。
成才还有光明的未来,不能为一些虚无的感情而折断翅膀。
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更改,那人在他身边早就如同空气般自然。忽然硬生生地抽离,总有种窒息的感觉。不过这也会习惯吧,毕竟一个人不是没了另一个人就不能活。
他和成才都不是会把感情放在首位的人,他们还有太多太多在意的东西。
有的事情只要你当它不存在,那它就不会存在。
但袁朗却忘了一个词,名叫“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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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毕竟和电视不同,就算有什么事发生、就算有什么人消失、就算所有人都悲痛得难以抑制,也不会有什么打雷下雨的背景来映衬。相反的,今天天气难得的好,阳光很灿烂,就像那人唇边的笑容。
金灿灿的光在他脸上跳跃,细细的毛孔清晰可见。袁朗轻轻地抚了上去,似乎还能感到一丝温度。
你这欠削的南瓜,睡了这么久还不起来,是想我抽你?不要以为我下不去手,我性格你是知道的。
队……齐桓想走上前,却被铁路一把拦住。
都出去吧,让他一个人静静。
推着齐桓走出去,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屋外一众视线。留给他们一个独立的空间,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只有袁朗断断续续的低喃缓缓扬起。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真的不待见,油嘴滑舌,歪心眼儿多。就算后来不一样,我也认为那是装的。本性难移,一个人哪儿能说变就变的。
不过,你真的变了,像块儿石头,搁那儿一天都不带动动。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你这样,我更生气。
老给你单独加餐,不服气吧?不要否认。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在叫我“烂人”?哼,赶快道歉,没准儿我就放你小子一马。
其实你弹的曲子很好听,我说像弹棉花都是逗你的。还有羊肉汤,算得上大师水准。
没错,听说你去相亲,我有些不爽,好吧,是很不爽。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不理会你,你小子也不睬我?你们老师以前没叫过你做事儿要主动点儿吗?
成才,别总躲起来,我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你的。
成才,我不习惯,真的不习惯。想抽烟吧,就总像被你监视着。
成才,我以为我做的是为你好,原来还是料错了?
成才,有句话,其实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说。快点儿醒吧,醒了我就说给你听,你一准儿高兴。
弯下腰,袁朗轻轻触着那早已没了血色的干裂嘴唇。慢慢的碾磨,冰冷的唇瓣竟也暖了起来。
紧紧扣住无力垂在床边的手,袁朗说,睡吧,你应该很累了,我陪你睡会儿,就一会儿。
睡醒了,给成才一个拥抱,然后说出那句心里藏了很久的话。
这吻,对袁朗来说,是最初也是最后。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那个冬至,成才已经在他唇上尝到了药的味道。
伴随苦涩的,是一颗交出就再也收不回的心。
只是错过的就是错过了,再后悔也只是徒增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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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疗养院,护工们异常忙碌,脸上净是焦急的神色。
因为院里那个老头儿又不见了。偏偏他还是政府交待要好好看护的人,真是太麻烦了。
院长,你说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儿啊。
院长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大门明明有人守那儿,也不知道老头儿是怎么溜出去的。
我也许知道他在哪儿。一个年轻的护工成功让众人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院长询问,你知道?
她点点头,院长,我去找找。你们就别跟来了,不然见着人多,他就又得犯病了。
那你快去快回,不要耽搁了。
应了声,女孩儿朝院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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