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玠这样待她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一个自小被教育成淑女的人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给她一记耳光?大声训斥她放开?兴许她是被宋玠的举动所震惊,也被自己的感觉所震惊,以至于完全不晓得要如何反应,只能任由宋玠摆布。
可她们难道不是在嬉戏吗,就像幼时玩的游戏。再说表姐妹亲热一些也还是表姐妹,与夫妻不同,听说做那夫妻之事会疼,所以她们应当不是那么回事。
一定是这样。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宋则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好好和宋玠说话了,就像从前一样。
下学后,依旧是四人坐马车,这几日天气冷,宋训怕冻着不愿骑马,那日骑马也是为了让宋玠看看自己的骑术,不曾想当日下午宋玠就自己弄了一匹马来,比他的马毛色亮很多,一看就是良驹。
宋玠出来的时候面色不愉,像是压着不快,梅娘和阿石小心翼翼在旁候着,不敢多言。
家里已把庄宋两家联姻的事提上日程,庄荞娶宋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不过需要操办的事情有很多,真成亲约莫要到明年年底,或是后年开春。庄荞懵懵懂懂,心里是高兴的,嘴上道一切但凭爹娘做主,还偷偷去看宋玠一眼。宋玠自然不会像庄宝那样大声与爹娘唱反调,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大吼宋则只能嫁给她。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要宋则做她的大嫂。
宋玠一声不吭,假装魂游天外,回房前庄荞拉拉她的衣角想与她说话,被她拂袖拒绝了。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她才不要宋则和庄荞有什么瓜葛,连名义上的都不许。(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晚一些,楚三娘来房中找她说话,破天荒的语重心长。“阿宝,娘晓得自小你和阿则就是对头,同辈里只有你们两个聪明孩子,难免互相比较,种下你俩不和的引子。但凡宋则像你一样,家里有个男子撑腰依仗,她母亲也不会赶着想让她与我们家结亲。你不晓得,阿则出生前,家里头千盼万盼是个男孩,阿则出生后,虽然爱宠不减,但是难免有些风言风语,四娘本欲再生一胎,但始终怀不上,宋濂与妾有了一字一女后,大夫说四娘怀胎不易。许是听了这些,阿则这个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宋濂这人,思想倒像是在早八百年的前朝,总觉得女孩子应当成亲嫁人,亏得当初……唔,四娘又是个少主意的,故而阿则不能像你这样无法无天。她因着这些缘故,我也难免疼惜她多一些。阿则性子强硬,阿荞性子软,又是自小相识,再说家里有我管着,阿荞若是随便让人进门,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宋玠心想,我与宋则也是自小相识,凭什么要便宜阿兄。她闷声道:“娘,宋则才是你亲生的吧。”
楚三娘搂着女儿笑骂道:“我倒是想,她要是我亲生的,你就是四娘那不着调的生的。”
“娘,你是在说自己不着调么。看来我就是像你。”不知为何,宋玠眼眶湿润,眼泪含着,欲落未落,也不知从何时起,她这声娘,叫的干脆利落。
楚三娘也颇有感触道:“像我可是你的造化。”
“娘,你说的亏得当初是何意思?”感慨之余,宋玠觉得庄宝爹娘与宋则爹娘背后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楚三娘手上一滞,道:“什么亏得当初。阿宝,我不求你将来嫁人或是如何,你有我们,有阿荞,你要怎样,我们都不会迫你……”
便宜亲娘既然这样说了,宋玠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想到宋则已然成为庄荞名义上的未婚妻子,她浑身上下像是被千百只毒虫咬啮一般,又疼又痒,一时恨不得去痛打庄荞,一时又恨不得宋则立刻属于她。只要宋则给予她直语片言的明示暗示或是任何安慰,宋玠都不至于暴躁,奈何宋则因她那句喜欢踌躇不已,几天不和她说话。
从学堂出来,见到俏丽于马车边的宋则,宋玠便想起那日母亲的话语,还有连日来宋则的回避,她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像是被火灼烧又像是被囚禁于密封容器之中,使她难以克制内心的澎湃与怒火,还有一股如这冰天寒地一般冷澈的悲凉。
走到宋则的跟前,宋玠像是要挤出笑容,又挤不出笑容,在宋则的错愕之中,她道:“有劳表姐久候,今日我自行回家即可。”说完,也不顾等候的宋训宋焱兄妹,自顾骑上侍从阿石的马扬长而去。
宋则唤她还未来得及出口,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样的性情,这样的人,宋训暗道,若是自己娶了这样的人,能否受得了这样的脾性。受不了倒也无妨,横竖都有贴心的妾室。
宋焱走到宋则身边,看着宋玠飞驰远走的身影,道:“阿姐,她一向如此。”
宋则喃喃道:“是啊,她一向如此。”这人前几日还假惺惺同母亲说会照顾她,一会儿却给她看脸色,说什么喜欢她,她的喜欢不过像风一样。她暗叹一口气,早就该想到了,阿宝哪晓得什么是喜欢,不过换种与她置气的法子,亏得自己还琢磨几日。
宋玠纵马狂奔,侍从阿石紧追,有这样任性的主子,梅娘同宋则等人致歉。
宋则问梅娘,这几日家里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娘吞吞吐吐地答,好像夫人说起小郎君和宋则的婚事,她见宋则面色微变,赶紧道:“十三娘勿怪,我家小娘子年纪小难免脾气大一些,加上她与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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