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骑和庄中兄弟都不敢明着拦,怕那样反而要被怀疑,只能装作被打,“不小心”撞在想要进门的官兵身上,撞倒几个算几个。
这样一来,人手便显得更不够用了。施温便是瞧准了时机,在守在窗外的秦少君忙着对付围上前的官兵时,经由那扇破掉的窗子翻进了屋内。
“施坛主不能进去!”秦少君已来不及阻止他,只能飞快地以此提醒李云恪。
李云恪的手指已经触到一心只想逃命的刘敬文的肩,眼看便要卸下他一直手臂,听到窗口的风声以及秦少君的提醒声,稍一迟疑,还是选择了不与对方照面,放弃了刘敬文,两个闪身,躲进了垂下的床帐里。
闯进来的是官兵的话,他们不会管刘敬文会不会带走南宫煊,所以一定要杀;但施温这个人,李云恪从南宫煊那里得知他与刘敬文之间有仇,那么就是帮手,不用自己灭口,还可以帮自己对敌,再好不过了。
且施温进来的正是时候,使得李云恪不用非和官兵见面不可了,只要躲起来不被他们看到,也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杀戮,避免事情闹大了。
刘敬文又被他这出其不意的动作闹得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是脱身的好机会,当下便要跑。
瞄到窗口有人进来,这一次他选择了门。
可他拖着一条断腿,怎么也快不过手脚健全的施温。就算施温武功差了他一大截,不能置他于死地,他想轻松脱身,却也没那么容易。
二人在外间缠斗起来,桌椅悉数撞翻,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李云恪顾不上他们两个了,他知道官兵进来幽骑不好硬拦着,只怕也撑不了多久,若想蒙混过关,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将手探到被子里,寻到南宫煊的手,将一道内力打了进去。
今日他真气损耗着实多了些,先前又被刘敬文气得乱动内息,打斗时没觉得,这会儿回到南宫煊身边,戒备放松,才感觉任督二脉上的几处大穴都隐隐作痛,还头晕脑胀得厉害。
趁着没有更多的人进来,李云恪伏在床上,试图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缓解身上的不适。
南宫煊被他一道真气冲开了被封的穴道,又给里里外外的杂七杂八的声音一吵,很快清醒了过来。
他将裹在身上的被子向下拉了拉,伸出一只手在发僵的后颈上揉了揉,掌心无意间碰到不久前刚被人点到的穴位后,动作顿住了。
“醒了?”李云恪翻了个身,轻声道。
南宫煊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眸色一沉,半坐起身一掌朝他拍了过来。
李云恪怎么也没料到南宫煊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反应是一言不发直接动手。
一是他此时不很舒服,二是房中还有别人他不便给人看见,三是他没想到南宫煊会动真格,便想着只要他能消气,那给他打一下也无妨。
然而这一掌却不含糊,含着不小的内劲,重重击在了李云恪左胸上方。
李云恪被他打得发懵,心口一阵闷痛,腥甜气快速涌了上来。可他始终记得不能被就要进来的官兵察觉异常,硬是将到喉口的一口血给咽了下去。
南宫煊与他拉开些距离,冷冷道:“滚出去!”
李云恪已经很久没听到南宫煊这样对自己说话了,不由怔住。只是点了他的睡穴而已,又是为了他好,至于如此么?若不是他引产之后气力不济,这一掌还不要了自己的命了?
南宫煊见他不动,手掌又抬了起来,“滚不滚?”
李云恪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道:“要我滚也行,官兵就要进来了,他们看到我会怎样,你应该清楚吧?”
南宫煊没答话,眼中明明白白写着怀疑,不过留心听了片刻后,还是将手放下了。
李云恪不知他是怎么了,坐起身往上指了指,“我在上边躲一躲,你帮我蒙混过去。”
他话音未落,房门便被人踢开了,官兵们大喊着“都住手”,跑了进来。
南宫煊眉毛跳动了一下,重新躺了下来,将被子丢开。
李云恪动作迅速地将衣摆往腰带里一塞,飞身而起,四肢伸展开来,挂到了床顶上。
他今日穿了一件深棕色的衣衫,放下床帐后这里光线变得极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里藏着个人。只是他受了伤,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他自己也知道坚持不了多久,只盼着那些人能快点离开。
南宫煊往上看了一眼,正对上他的眼睛,而后又默默偏开了头。
“还打什么打?”当先进来的官兵被刘敬文和施温凶狠的打法吓得不敢往前走,色厉内荏道,“再打把你们都抓进牢里关起来!”
刘敬文心说难怪李云恪想杀了你们,我也想杀!
可他没心思再同任何人废话了,施温武功虽然不行,却像是发了疯,而他腿上疼得厉害,怕自己被这条疯狗咬住,真会丢了性命。看到房门大开,他一边奋力往门边靠,一边朝着门外喊道:“给我挡住此人!沈豪,撤!”
距他最近的一名紫暝教弟子得令上前,替他隔住了施温。
沈豪也冲到近前,见他腿上不便,将人架起便走。
俞方行还要带人阻拦,康辉等人却没那个心思了,迫切想知道李云恪的状况。
“王爷当真在此么?”那官兵等刘敬文和施温都出去了,迈过一地狼藉朝里间走去。
南宫煊正要答话,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脸上。他伸手抹了一把,脸色立变。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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