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唤小木的名字,但无人来应。套上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边的外衣,涟君发现架上的铜盆中有新灌的水,试了试还有些温热。大概是被流月叫去做事了罢,姚涟君心中暗想。梳洗过后,只得去大厅用早饭。
走下楼梯,恰巧撞见了倚风,想必又是刚刚送走叶谨阳。倚风瞟了涟君一眼,眼神中有些许鄙夷,但什么都没说便走上楼去。同是出来卖的,若是嘲笑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可要真的说起来,到底还是涟君比较可怜,被当做工具,用身体作为筹码,任谁都会受不了。
姚涟君哪里会读不出倚风眼神中的含义,但装作未见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如今整个篱落居里除了流月和小木,其他人与他都无任何利害关系,没必要计较什么。他平日也很少出房间,其他倌儿几乎是碰不见的。有时无聊听小木说起一些琐事,无非是些小倌的明争暗斗,阡陌和倚风一直在暗中互掐较劲,这倒是从倚风成了角儿后就从未停止过的。相看两相厌,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
日暮黄昏的时候,流月来说今天要接的是上次被涟君教训过的上卿大夫张源。涟君听后,心中微微一颤,咬住下唇将目光移向窗外。
“涟君,这个给你。”流月心里也明白,过去涟君是清倌,上次的事说到底也是张源理亏,所以后来送些礼安抚一下也就没再来滋事,可如今这牌子是王爷特地安排点的,想来无可避免,涟君今晚要为那次的得罪付出代价。涟君接过那盒药膏,知道流月的意思,点头谢过。
“对了,那人从没有来过么?”涟君将药膏收好,有件事心中有一直有疑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流月。想来毕竟御景轩憎恨自己多年,将自己送到青楼无非就是想要羞辱,若是换成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亲眼看看一直厌恶的人变成了什么堕落样子,像他这样一面未露倒是不寻常的。
“放心吧,王爷封锁了消息,景少爷不会知道的。”流月难得地会错了涟君的意思,不过这话也让涟君听出些端倪。
“难道御景轩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姚涟君猜到大半。
“是的,不过那些负责监视你的人都是我们的人,但景少爷是不知道的,他们每日都会上报假消息。”流月看着姚涟君依旧疑惑的神情,聪颖如他自是知道涟君在奇怪什么,他继而道,“近来国事不稳,月昭公然撕毁合约出兵攻打,景公子脱不开身。”
“月昭出尔反尔?!”姚涟君有些吃惊,毁约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声誉,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月昭会如此不计后果。
“恩。”流月微微皱眉,或许他觉得涟君此时该担心的不是这些,“好了,你准备一下吧,没多久就要天黑了。”
“好。”闻言,姚涟君自知失态,待流月走后走到镜前梳妆。国不安定,心绪不宁。愈发担心三皇子了,不知咳症是否好些。
华灯初上之时,天已全黑。不过多会儿,张源便如约而至,依旧是那副恶心猥琐的嘴脸让涟君几欲作呕。他一进房间就看见姚涟君一身素白地坐在桌边,清冷素丽的姿态让人萌生一种蹂躏玷污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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