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王僧辩又重复了一遍,他似乎已经再爆发的边缘,压抑的杀气已经蔓延开来。
气氛变得越来越焦灼,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三足鼎立的势态。“我们走!”敖必忽然拉起重樾的手,足尖一点已跃出院墙。
“阁下是地仙,为何要与妖孽为伍!”身后传来云衡的声音,就在敖必将他的剑打落之时,周身肆意的仙气就让他察觉到对手并非凡人鬼魅,而是仙。
“滚!”敖必的脾气显然并不比王僧辩好了多少,丝毫没有理会云衡,只是紧了紧揽在重樾腰侧的双手。重樾看上去很安静,就算是刚才被利剑刺入胸口的时候也没有剧烈的挣扎,这样的静谧让敖必心中的不安不断放大,他加快的脚步,向着城外的叶江直流飞去。
冰冷的河水逐渐淹没了重樾的身体,他和敖必一起沉入江水中。阴柔的仙气渐渐把他包围,这一次敖必没有化身成虬龙,他的双手握着重樾的肩膀,落辰剑散发出的淡蓝色光亮,在黝黯的江底,只能让他们彼此看清对方的面庞。
“重樾?”敖必轻轻的唤了声,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小心翼翼。“重樾,你有没有事?”说着,他抬起手轻轻抚上重樾胸口被利刃刺穿的部分。
“没事。”重樾慢慢的抬起头,“我是厉鬼,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得魂飞魄散。”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如既往的戏谑,只是如果脸上错综的血痕让敖必察觉不到他的近乎凄然的神色。
“刚才怎么回事?又陷入混沌了么?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单独行动,你现在这样太危险了,是我考虑不周!”敖必自顾自的说着,握在捏紧重樾肩膀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不必多虑。”重樾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并没有陷入混沌。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躲!”敖必的双手用力抓着重樾的肩膀用力一推,很快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只得陡然收力,四溢的仙气波动,让江底的泥沙四起,氤氲在两人周围。“你想魂飞魄散么?!他那剑砍向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那柄剑有仙气,不是寻常之物!你为什么不躲!”
“对不住!”重樾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吐出这三个字。
“道歉有什么用!”敖必大声的嘶吼,窜出的水花和气泡让重樾没有办法看清对方的表情,“如果我再晚来一会儿,你的魂魄就真的被他们打散了!”
“不会有下次了,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再有危险。你会飞升….”重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敖必打断。
“谁在乎这个!”敖必这句话吼出来,两人都愣住了。重樾睁大双眼看着对方,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缓和出来,不在乎这个又在乎什么?他们一仙一鬼的纠缠不就是为了助敖必飞升成应龙么。
过来好久,敖必才撤开按在重樾双肩上的手。他后退了两步,现出了龙形,身影隐藏在黝黯的河水中。巨大的身形在水底游动所带起的水流让重樾可以清晰的感到敖必就在周围,大概是说了些让人窘迫的话,敖必把自己隐匿在黑暗中。
“敖必。”重樾轻轻的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应答,但是他知道他在听。重樾把垂在身侧的右手抬起来,摊开手掌,在他的掌心安静的卧着一枚小小的玉蝉,正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看这个。”
身边的水波变得有些紊乱,很快一颗硕大的龙头出现在重樾身侧,重樾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敖必头上的鳞甲。
“这是什么?”敖必顺从的让重樾的手在他头上抚摸,刚才的暴戾已经烟消云散。“还挺好看的。”
“刚才我之所以忘记反抗,是因为刺伤那个叫云衡的修仙之人的时候,从他的脖子里掉出这个东西。这是玉蝉,是冠蝉,用在帽子上的装饰,并不是悬在心口的护身符。”重樾看着掌心的玉蝉,眼神变得柔软。“我也觉得很好看,我娘第一次把它拿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好看。”
“重樾…”敖必有些不知所措,重樾的时代已经消失了百年,他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沾染着他回忆的故物,而且还是来自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
“我娘不是王妃,她只是我爹做琅琊王时候的淑仪。”重樾自顾自的说着,“小的时候,我一直藏在别院的西厢没什么机会见她,她总是偷着来看我。我八岁那年,叔父死了,我爹继承了皇位,我们搬出了琅琊王府。那个时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她把这个给我,说是弱冠的礼物,到弱冠之年还早,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提前送我礼物,但是心里还是欣喜的。那天晚上,我和我娘一起躺在西厢的软榻上,这是我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和她一起睡。她就这样撑着胳膊,”重樾说着比划了一个姿势。“我娘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特别漂亮。”
重樾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染上了浓重的绝望,“那天之后,她就死了,在我们入皇宫的前一夜,缢死在自己的厢房里。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死,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事情是我想不通的。她死了,而这个玉蝉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光从来没有间断,记忆也会变得模糊不清,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娘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过。只有看到这个玉蝉,把它捏在手心里,才会明白那些事情,不是我的幻想。在琅琊王府的时候,有过一个温婉娴静的女子,她是生我的人,却没有办法陪在我身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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