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在我国中二年级时,突然不想跟老师学了,所以自那之后就没做过。”
“那有学过小提琴喽?”
“咦?我的事情,你到知道得很多嘛!”
“不知道的也很多!”
义一做出要干杯的样子,把咖啡罐举到眼前,向我眨了眨眼。
“人生是处处流满刺激与惊险的,托生。”
“这样对心脏不好。”
“这没什么不好。”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义一微扬起眉看着我说:“我常被认识的人强迫带去某些音乐发表会,如果说我偶而看到过你出现,你相信吗?”
“嗯……”我陷入沉思。
这种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
指导我的须田老师在这方面相当具有权威,门下的学生专业级的演奏家辈出。
他的教法独特,包含各个方面,为了增进对音阶的敏感度,也让我们学钢琴,我们连调音都要学。
“对声音要更敏锐!”
这是须田老师的口头禅。
我怎么也想不到在多年后的现在,竟能派上用场,真要感谢须田老师,这样的老师的确很罕见。
义一翘起腿,缓缓地左右摇晃咖啡问。继续道:“而且……你啊,不管是音乐也好,小提琴也罢,总是那么投入!我是这么认为啦!”
“啊,我也不太清楚自己。”
我吞吞吐吐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是因为内在的托生不易被人看到,所以才会把外在的托生误当成另外一个人……啊!这跟刚才我的那件事是异曲同工吗?”义一注意到我和他的个性真有那么点类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还真像呢!”
我也笑了。
“喝完了!很好喝!”
我将空可乐罐和咖啡罐并列,解下的手表则放在谱面台上。
“抱歉,义一,现在能不能请你安静一下?我要开始工作了。”
“ok!我在这里睡觉。”
“会弄脏衬衫喔!”
“洗一洗就干净了,晚安!”
说毕,义一便横卧在石材地板上。
“呃,晚安。”
白天这么说有点奇怪,但这是属于义一的幽默,我要配合他。
我把音叉拿出来,用手指弹了几下放在耳边。
当!当!当!
寂静的初夏午后,让钢琴悠悠响着单音,霎时让我忆起三年前的往事。
当年我停止学习调琴的同时也卖掉了小提琴。
“虽然说你哥哥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也不需要停止学琴吧!”
当时被须田老师这么问时,为什么我只是默默不发一语呢?
接到哥哥在医院病逝的通知,我打了电话给老师。
藉着哥哥的死,我忽然一个念头想步上别的人生,也许想舍弃至今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因此不由自主地,我开始考虑起离家的事。
这里离家很远又是私立的,而且没有限定应考资格,又提供宿舍,让我觉得更放心的是,周围应该都是些不认识我的人。
义一的出现不在我预料之中,但却是个令人欣喜的意外!
嗯,义一说得真好,人生是处处充满刺激与惊险!
此刻,我偷偷地看了义—一下,又慌张地收回视线。
(别在意!别在意!)
我一边在心中不断叮咛自己,一边进入调音的最后完成阶段。
我跟义一开始交往至今已有四个月,但是我仍然只单单凝视着义一就会不由自主地脸红。实在很奇怪!
事实上,我也没刻意要让我们这段恋情成为柏拉图式的形式。我也希望能跟义一更亲密自然一点。
“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弹着和弦来确识音准,在弹完简单的曲子后,便收拾工具。
“已经弄完了吗?”
义一慵懒地起身,往我的方向翩然走来。
“哼!说什么要睡觉,都是在骗人!”
我慌乱地收着工具,装做不在意地继续说着:“托你的福,害我精神不能集中。”
“能看见托生认真的神情,真好!想压抑自己的yù_wàng却很难办到。”
闻言,我不小心将音叉“锵!”的一声掉到地板上。
“哇!掉下去了!”
我急忙弯下腰去捡,义一却立刻捉住我的手。
“偶而也该换换场所了!幸好!这里谁也不会来。”
“不好啦!今天,我有一点……”
“我等你工作完毕已等了一个小时,忍耐已到极限了!”
“我、我还有事情!”
不知怎么回事,我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用力甩开义一的手。“我得拿钥匙去还太田老师!”
丢下这句话,我从音乐教室飞奔而出。
早晨的阳光突然射入室内,将我的眼睛弄得一阵刺痛。
“义一,好亮喔!把窗帘拉上啦!”
我反射性地拉住棉毯盖在脸上,发出了不满的呻吟声。
“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喂!懒虫!”
义一压在我身上,用嘲弄的口吻就这样劈里叭啦地开骂。
“托生,已经六点半了,今天是星期一,快点起床啦!”
“喂!好重喔!”
虽说义一很瘦,可是到底是一个男人,就这样整个身体压下来。
我的呼吸瞬间也变得有些困难。
但是,义一却动也不动,好像一点也不怜惜的样子。
“托生,今天天气很好,要不是要上课,我好想去海边游泳喔!如果学校里也有游泳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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