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眨著大眼,泪早已流乾,他无神地坐在紧急诊疗室外,只是安静地等待,等待什麽呢?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一直坐在他身边,那个莫名其妙闯进他生命的男人,一句极为坚决的保证,确实使自己平静了许多…
为什麽呢?曦以为自己从很久以前就不会再相信除了自己与晨外的其他人了。
看著幸田的侧脸,在回廊昏暗的照明,让幸田原本就带著一丝忧郁慵懒的容颜更显俊丽。
「我进去看看好了…」
幸田不安地凝著已经几个小时过去,都已接近天明却无任何动静的诊疗室,一边却又担心著身旁已经很久没出声的曦而不敢离开,他转首询问著少年的意见,只看到曦抬著无神的大眼,轻轻地朝他点头後,又将视线落回冰冷的地板上。
由於自己不过是个新进人员,就算是顶著多高的光环进到研究中心,还是在抵达手术室前的最後一道关卡,被守卫挡了下来,看著急救室的红灯仍高高地在门口闪著,无法入内的幸田,同样也不能空著手回去曦身边,只好索性在中间这宽敞的大厅中閒晃了起来。
从正门的大门进入之後,迎面而来的就是他眼前这排罗列整齐的急救室、诊疗所,一贯的灰白色调,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人性的温暖,在一间间的个人诊疗室、手术室外,就是他现在所处的大厅,大厅的两旁各有两间看似隐密的会议所,而整栋中心的守卫人员就坐在他左手边的会议厅前,虎视眈眈地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按照规定,光是他把曦带到这个地方来就已经是违规了,要不是通报了薇之後,她说无所谓,恐怕他现在的下场,也不会比先前惹火墨西的曦好到哪里去。
就在他要往身旁一组亮白色的沙发上落坐时,急救室的大门倏地打开,薇高挑佼好的身段,跟著一名同样身著白袍的医生踏出门来,脸色凝重的两人,都未发觉幸田的存在,同一时间,墨西也带著一群研究人员从另一边的大门走了进来,看到这样的场面,幸田心中一阵不安。
es 机密档案(17)
下意识地,他挪动自己的身子到了更不明显的角落,只是安静地看著眼前的人们,打算在没被发现之前都不做声。
「情况怎样?」墨西冷著脸,直盯著两名医生。
「若你要我用糟糕来形容,我一点也不会反对,我不明白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排斥反应产生,明明两个人所使用的药物都是相同的。」薇喃喃地说著。
「是这样吗?这麽说来上头给的时间也快到了,有必要,就算得牺牲这孩子,那也只能称得上遗憾了….」墨西沉吟了一会儿,便又迈步往外头走了出去,而薇也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幸田。
「你还在这边?」她轻叹了一口气,招呼了另一名打算回到工作岗位的医师後,就朝幸田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们刚才说牺牲那孩子是什麽意思?」幸田皱紧著眉,实在无法想像他们刚才谈论的对象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你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典型的排斥者,虽然中心提供了一样的抑制药品给每个孩子,可是就是有少数一两位非但情况没有减缓,反而产生了致命的副作用,之前墨西也跟你提过了,如果十九岁前不能成功的控制住孩子们体内的染病基因,那…」
「那就只有结束他的生命?」幸田不敢置信地摇著头站了起来,这简直就是谋杀!
「不这麽做只会让更多无辜的生命牺牲!」薇轻描淡写地说著,这样的激动与矛盾她当初同样有过,但就是看清了事实,她更能理解幸田这样的反应。
※※
他一直很羡慕他,自由、娇豔、总是可以不顾一切地往自己的理想奔驰,不管那理想实现的机率是多麽的低…
晨抬著臻首,凝向被小村慎给高举在自己背上的曦,开心地张开双臂在晨风的吹拂下嘻笑著,怎麽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自从小村与幸田闯进他们兄弟的生命後,在这边的生活突然变得很不一样,从不亲近外人的曦,出乎意料地喜欢腻在幸田的身边,虽然偶尔还是维持著他惯有的冷漠,但对弟弟再清楚不过的他,深深清楚,幸田早在不知不觉中捕获了他们兄弟的目光。
幸田哲也,虽然外表看起来阴郁沉默,却实则是个心思再细腻不过的男人,比起小村慎对於曦所表现出的那种明白感情,幸田从不将爱、喜欢、憎恨、讨厌这种情绪性的字眼挂在嘴上,而就是因为这样,更叫他陷入一种徬徨不安的感觉。
其实不管是小村还是幸田,喜欢的人都是曦吧?对於他这种总是懦弱、病厌厌的家伙,就算有著跟曦一样漂亮的脸孔,可是却怎麽也无法叫人喜欢。
即使在他们面前,幸田的话题总是围绕著晨打转,可是晨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幸田他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称得上是爱,只因里头包含著太多的不舍与同情,模糊了他对自己可能被爱的自信。
他忌妒曦,就算外表装得再圣洁、天真,只有晨自己明白,那不过是一种可鄙的伪善,他其实恨不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张能够叫幸田停留注目光的美貌,他恨不得染上这种致命疾病却不得控制的是弟弟曦,而不是自己。
那天,曦还清楚地记得,阴沉沉的灰云悬宕在天际,倾盆的大雨就好像随时会倾泄而出般,除此之外,大家还是一如往常地过准备度过一日,制式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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