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该糊涂一回抓了我顶罪的。我和山下辛苦逃了大半天,可现在却连他也离开了。”
“既然没有杀人,为什么要逃?山下病发的时候为什么不报警?玉佛寺的事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多问题,现在只有你才能解答了。”
“你们自始至终关心的就只有玉佛寺那个道貌岸然的主持吧!呵呵,原以为你有多能耐呢,最后还不是要趋炎附势!”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只是希望杀人的那个不是你!”
午夜点,玉佛寺附近已经陷入一片宁静,偶有小车经过,都是忙着赶回自家住宅小区。玉佛寺靠着马路的厨房侧门被人轻轻打开,一道人影闪身入寺,径直向藏经阁走去。
“饭吃过了没?我留了些点心。”说话的是个和尚,脸色显白看着有些虚浮,长相很是俊俏,乖巧中带着坚韧。
“嗯,今天很忙吗,我都没见你出来过。”轻轻地拉过对方往自己的怀里带,温柔地抱了一抱。
“仁,今天听到风声我有可能会被调走。”
“调走?也好,把你留着龟梨的身边,我心里总是不塌实。不过他又怎么可能放你走?他缠着你那么多年了,没理由到了这时候却双手一松放了你。”在赤西仁看来,龟梨和也对山下的感情根本称不上是爱情,那只是一种病态的占有。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虽然会过的辛苦点可我一定会让你幸福。我们可以去南通定居,你也可以去看看你的亲身父母,你不是一直说很想去见见他们的吗?”
“我这样的身体只会拖累你,连师傅都说我活不过二十。若不是龟梨一直拿钱帮我续命,我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又怎么能遇上你。”
话未说完,门竟被吱呀一声推开。见到来人,屋内两人立即紧张了起来,赤西更是一脸厌恶。
“哼,你们还真不简单啊,竟然偷情偷到寺里来了。”
“你不是去开研讨会了么,他们说你今晚不会回来的,为什么……”山下更是惊慌,紧紧拽着身边的赤西向后缩着,竟已碰到了身后的柜子,靠着。
“山下,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的单纯!”龟梨铁着脸关上了门,慢慢的走到两人的身前,出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不是山下却是赤西。
“带他走,就凭你?你以为你辞了工作卖了房子缩衣紧食就能帮他治病?愚昧!”眼光扫到了赤西身后的山下:“告诉他一次专家检查得花多少钱?你每天嗑下的那些药又得花多少钱?还有你每天吃的那些补品。哼,不自量力!”
“钱不是万能的。”赤西挺身上前,冷冷地看着龟梨:“你只是用钱束缚着他的身体。”
“呵呵,可你身边的这个药罐子离开了钱却是万万不能!”一手拉过山下的右手臂,硬生生地把他拉回到自己身边。山下的手臂上竟已留下刺目的红印。
“药罐子……仁果然没有说错……”山下的眼里突然凶光一闪,左手执起柜子上的剪刀,银光一现,“扑哧”一声,竟已直插进龟梨的腰腹。
催人泪下
见面前的龟梨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表情,山下内心竟似受到鼓舞般左手猛地用力更深的刺了进去。待到原本还攀着自己的躯体终于缓缓倒在自己的脚下,他才惊觉到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心中一阵恐慌。看见自己沾满了血的左手,吓得立即松开了那把罪恶的剪刀。
“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了他……是他啊,龟梨和也……我竟然杀了他!”
站在一旁的赤西早已傻了眼,虽然对于龟梨和也他向来是深恶痛绝的,可亲眼见到他死,那便是完全不同的震撼与恐惧。尤其是自己心爱的人那双染了红色的苍白的手。
“走!我们立即走。”赤西一手拉住尚未缓过神来的山下,破门而出。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赤西的脑中闪过的只是如何逃,如何保全山下,如何离开这里,如何忘记那摊红色的主人。
悄悄从寺中偏门离开后,两人怔怔地没了主意。
“你脸色很难看,要紧不?”
“是有些难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赤西低头不语,只是细心地拭去山下发迹旁的汗滴。”
“打的吧,我们先去你那里收拾东西然后坐长途车去南通。”山下远远瞧见一辆强生的出租车开来,伸手便想拦,却被赤西截住。
“不行,自从非典之后所有的的士司机都会对顾客上下车点做记录,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赤西环顾四周,目光终于落在了路边一辆破烂的自行车上,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见赤西娴熟地破坏车锁,山下倒是有些好奇。
“还不是阿毛他们教的,整天和他们混一起,偷鸡摸狗的事多少会一些,不到万不得一,我也不想使出来。”身手利落的弄开了车锁,拍了拍有些灰尘的坐凳,脱下一件外衣卷了卷垫在了后面的车座上才让山下坐上去。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山下侧坐在车上,上半身紧紧贴着赤西的背,一手抚摩在自己的左胸口,另一只手则环着赤西的腰。仔细地聆听着对方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不由的闭上了眼,眼泪划过脸庞。
半晌才开口道:“我要是有一颗和你一样的心……那该多好!”
“会……有的……”
沉默在此刻都成了一种煎熬,彼此心理都清楚的知道答案却不敢说破,一个字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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