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宫主认识多久,竟敢说自己如何如何地了解他?”
清流的话转过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还是应该早点说清楚吧,自己的感情是这样,青鸿剑的事也是这样,一直没有机会说呢。每次想要说,却又不知为何轻易地兜转到其它地方。或许是自己不想说吧,害怕说了就该离开。想要呆在那人身边的心情虽然知道,却是怎么也不敢放任自己,因为害怕受到伤害。怀悠说得对,他对人总不交出十分真心。一直以来,自己便是如此,即便最后会后悔,也是如此,所以才会被那些意志坚定、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所吸引,红霏是如此,骆非祺是如此,陆平是如此,凌晟也是如此。而怀悠,他虽然外表柔弱,却比任何人都勇敢、坚定,自己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说出,让他不能不心动,不能不倾慕。
可是,这样的怀悠,有时却让他感到害怕。
因为,人的心是软的。
迷迷糊糊想了半宿,第二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
开了门,竟见风露在门外候着。虽然宫内气候较外面要暖和得多,但早上还是有些寒意,薛帆忙将风露迎了进来。
“不必了,宫主请您去品茶,已经等了半日了,还请先生别再让宫主久候。”风露淡道,轻柔如风,温润如露。
“怎么不早叫醒了我,竟让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先生是宫主的贵客,风露不敢吵醒先生,风露等等又有什么关系。”风露笑道,进退得宜。
“还请麻烦告诉怀悠说我马上就去。”
“是。”风露低首答道,离去了。
见她离去了,薛帆匆匆梳洗一下便去两人常在的碎花亭见念怀悠了。
远远地,便看见他坐在亭子里,繁花中,却越发显得清静怡然。
“你来了。”念怀悠扭头看见薛帆来了,冲他笑笑,举了举手中的茶杯:“这种岳阳的君山银针,芽头肥实,茸毫披露,色泽鲜亮,冲泡时芽尖直挺竖立,雀舌含珠,数起数落,堪为奇观。薛大哥可有兴趣来尝尝?”
薛帆赶紧快走了两步上前:“久等了。”
念怀悠含笑摇头:“这茶老了,让我再为大哥泡一壶。”
静立在一旁的风露马上换了一套茶具。
念怀悠用茶匙舀了些茶放在紫砂壶中,用热水泡了一会儿,用茶挖轻轻刮去浮在壶表面的白色泡沫,使壶内茶汤更加清澈洁净。然后将第一泡茶汤倒在另一个茶壶外面,在第二次往壶冲水注满加盖后,再往壶外浇淋开水使其内外加温,以利茶香浸出。然后手执茶壶沿茶碗逆时针转二圈,将泡好的茶通过茶滤注入茶海,以使茶汤更清澈,浓淡更均衡。将茶海内的茶汤快速而均稳地注入闻香杯与品茗杯。
至始至终,他的动作都不紧不慢,优美非常。
做完后,向薛帆一展手:“请。”
薛帆轻轻端起闻香杯,开口却是毫不相干的话:“怀悠,我想向你借样东西。”
五
念怀悠手一颤,他抬起头来,细细地看着薛帆,眼波流转,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道:“你要借什么?”
“青鸿剑。”
念怀悠垂下眼睑,低着头:“我以为你不会开口要求。”嘴角弯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青鸿剑对我意义重大,所以冒昧来借。若怀悠不吝相借,三月之后定当奉还。”薛帆看着他,语气诚恳,可惜念怀悠一直低着头,不肯与之对视。
“若我不借呢?”念怀悠轻道。
“这……”薛帆言无。的确,若念怀悠不肯借,他也没有办法。
念怀悠放下闻香杯:“怀悠身体有些不适,今日就不陪大哥了。”说完,起身便走。
薛帆在他身后唤了两声,见没有反应,只得作罢。想着还是改日再向他赔罪不迟,只是要借到这青鸿剑……只怕难了。
接下来几日,却不像薛帆所想的那么简单。
念怀悠好象存心避开他一样,完全不见踪影。虽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这次似乎尤其之坏。连他身边的几位近侍也不知所踪。只是偶尔清流还会来找他,陪他说说话,只是一旦提到念怀悠的下落,他便是缄口不言。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在薛帆正开始觉得心烦意乱无法忍受的时候,清流带来了一张纸和一句话。
他说:“你若是想见宫主,明日便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去找他吧。”
纸上的镜湖宫的地图画得很详细,连路线也已标明,所指示的都是他所未曾去过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念怀悠想做些什么,但不论怎样,他也都要去一趟。
第二日,薛帆一大早便起身,依着地图的路线寻了过去。令他惊讶的是,这一路上山清水秀、风光明媚,竟是一派人间仙境的景象,所以虽然心中为念怀悠之事不安,却也着实让他稍微放轻松了一点。
一直到了黄昏时候,薛帆才到达了目的地——镜湖宫内地势最高外,一面向西的断崖上。
念怀悠面向西方躺在地上,身下的柔绿的草地在夕阳余晖的映像下,变成明亮的红色,太阳残余的光线仿佛透过他的身体,刺得薛帆眼睛有些疼痛。
薛帆闭上了眼。
“你来了。”念怀悠轻柔的声音似乎从遥远处传来,令薛帆眼睛更觉得发酸。
好想他……
今日才发现,这么多日的避不见面,竟会让他如此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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