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在桌子上扔了几文钱,拿手把草帽往下扣了扣,雁行准备回去,路过卖零嘴的杂货铺子,停下了脚,进去挑了些个黄玉爱吃的蜜饯果脯包了带回去。
笑嘻嘻地接过油纸包,黄玉立刻打开看了一下,马上抬头对雁行说,“嘿嘿,谢谢大师兄!”
雁行不吃她这一套,只管坐在桌子边上喝茶,刚才茶摊上那碗实在,太难喝了......
一旁的易霜依旧看着自己的书,仿佛雁行不再屋里一样,黄玉只顾吃着那一大袋零嘴,才不管其他。
良久,易霜才开口,“那储鹰,到底怎么对付?”
雁行一窒,慢慢放下茶杯,“我也不知该如何才好,我们三个联手,倒是可以和他缠斗一时半刻,可时间久了,我怕......”
黄玉静静地听着,虽然手上嘴上都没听,可心里也在暗自想着法子。
易霜放下书,“若能同归于尽,可有办法?”雁行听了这话,明白师妹是想牺牲自己,他摇摇头,“送死也轮不到你和寒旗,我还没伤的动不了呢。”
易霜想要反驳,却听得师兄说,“我自有办法,你们别管,尽力护好主人就够了。”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自端午过后,蝉鸣声便在每日午后定时响起,扰得人睡不好觉。
绣心想了好些个办法驱走这些讨厌的虫子,却怎么也不见效果,索性拿个长竹竿一个一个地赶走它们。
苏忠从外院走了进来,看到绣心喘着气,汗水从额边流了下来,而那蝉,好似示威似的,换了个她够不到的地方,接着得意洋洋地叫起来。
苏忠拍了拍绣心的肩膀,对她比划着,有人要见大少爷。
和苏忠相处了这些时日,聪明的绣心也能将他的手势看懂个七八成。看了一眼苏锦的卧房,她应该还在午睡,便对苏忠说,“少爷在睡觉,我去见一下来人。”
王之林在外院的厅里坐着,有些不耐烦的捋着花白的胡子,他跟在老爷身边十几年,一向沉稳,擅于应变,这次却也乱了分寸。
“王管事,少爷在睡觉,还请稍等片刻”绣心屈身行了礼,说道。
王之林站了起来,语带焦躁,“去把少爷叫醒,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原来,苏慎在接手生意后,在整个淮州境内,用高出一倍的价格收购了几乎所有的蚕丝和茶叶,又把自家的价格压低了尽三成成,导致其他商户怒不可遏,非要向苏家讨个说法不可。
苏锦听罢,问道,“现在情形如何?”王管事照实回答,“商户们联合起来,下了帖子,要求苏家去给众人一个解释,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二弟的意思呢?”毕竟承诺过将淮州的生意交由他处理,苏锦便又问了一句。
“二少爷去了苏州没有回来,我这才来找少爷您的。”王管事急道。
苏锦思忖了片刻,这样做确实不甚聪明,与人为善才能和气生财,这是很粗浅的道理,二弟不会不知道,而他这样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不过,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这些商户,虽说苏家在江南的势力无人能与之抗衡,可若全淮州的丝绸商和茶商共同发难,也是不小的麻烦。
没想多的,苏锦说,“我去会一会那些人罢。”
王管事想要阻止她,这么多年跟着老爷,也了解这巨商之家的个中种种,如今把生意交给了二少爷,苏锦再去插手,难免被人诟病,可事出紧急,也是没得办法。于是双手递上了约见相谈的帖子。
苏锦打开后看了一眼地点,便皱起了眉。
醉月楼。
莺歌燕舞,丝竹绕梁,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弥漫着yù_wàng和奢华的地方。
坐在大厅里的男子们都满心期待地等着一个结果,今晚花魁赵好好会选谁做她的恩客,要知,这名动京城的花魁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
龟公走到了大厅中间,对着围了一圈的众人说道,“对不起,各位爷,今天赵姑娘被一位公子包下了,请各位选其他的姑娘作陪吧。”
龟公话刚说完,有人就开骂了,幸亏老鸨来的及时,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平了众怒,才没让那些落选的人拆了这醉月楼。
房间内,赵好好对着外面发生的事情颇感兴趣,转头对这个自称吴公子的男人轻笑道,“恐怕公子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得蒙着头,要不,可有性命之虞呢。”
李睿举起酒杯,对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做了个敬酒的姿势,“这个无妨,今天,我请姑娘看出好戏。”
那些商户派了代表,约见在醉月楼。
苏锦心里隐隐有些怪,这谈正事,何必约在青楼,人多嘴杂不说,还不能安静。可既然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也不能不来,便硬着头皮进了这淮州有名的秦楼楚馆。
面对一桌对苏家的做法心存怨念的人,苏锦只有静下来,一一应对解释,而饶是她这般,还是有人难息怒火,厉声诘问。
想必今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苏锦开始后悔,临走前对绣心说,她会早去早回的。
自从将生意交给苏慎,苏锦几乎不过问苏家在淮州的任何事情,为了避嫌,连王管事都暂时歇了下来,可她没想到,那般聪明的苏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苏掌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承认是仗着家大业大打压我们这些小门小户,那不是干脆许多么?”
“就是,敢做难道不敢当?”
“我们一向敬重苏老爷的为人,没想到现在苏家却也用些不堪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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