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那边的椅子坐着。’绪雪只是简短地对目瞪口呆的我这么说,然后就快步走向游乐场旁边的长板凳,当然还是绷着脸坐下。我望着手里那些一元硬币,
她是要我用这些钱去玩吗?我拚命动脑筋,想好怎么运用这些钱。说什么都不能在会合的时间以前花光。否则那个时候,我必须面临一个选择,
是否要再跟绪雪拿钱玩?
如果我坦白跟她说‘我钱花光了……’搞不好她会狠狠瞪我一眼,也可能这次就干脆臭骂我一顿了。但是我又觉得如果因为钱花光了而到处乱晃,绪雪好像又会骂‘没钱了怎么不早讲!’
况且从刚才我就觉得坐在椅子上的绪雪像在瞪人似地监视我,一直瞪一直瞪,那视线片刻都没有从我这边移开。我觉得自己像是被警卫监视的囚犯,然后尽量选时间会花很久的游戏玩。不过时间就是这样,你越不希望它走得慢,它偏偏一眨眼就过去了;越是希望它走得快,偏偏就好像度日如年。
正当身上的钱剩下五块钱的时候,我决定去买纸杯装的果汁。我想说如果一手拿着果汁到处走来走去地找想玩的游戏,绪雪应该就不会出声叫我了。不过,这种便宜的纸杯装果汁也有缺点。因为它杯口很大又没有杯盖盖着……然后,小孩子的视野总是比想象中还要狭小。
‘好痛!’
因此,到处走来走去的我撞到人了。
‘哇,天哪!’我手上的果汁洒了出来,当然也洒在那个跟我相撞者的脚上。
我不太记得撞到那个人的长相,好像是个年龄比我稍大些的男孩,又好像是个年轻学生……但总而言之一句话,对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来说,只觉得那个人影看起来非常巨大。
‘你在搞什么啊?走路不长眼睛是不是?’
眼前是被弄脏留下一行渍的裤子,以及发自那充满不快的声音,不禁让我吓得缩起身子。那时候的我还很胆小,完全不敢看别人发脾气的样子。但我还是捂住颤抖的嘴巴,设法想要向对方道歉。
然而对方完全没有听我解释的好脾气,他用力拉着我的衣服,就好像要把我甩出去一样。要被打了,会不会很痛?我的脑子那一刻想的都是这些问题。
‘喂!’就在我的绝望情绪逐渐增加的时候,一个声音解救了我。清脆的声音发出之同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也利落地出现在我面前。
‘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放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黑发,宛如追逐背影般地上下波动。
‘绪雪姐!’我不由得大叫,同时很没用的开始哭起来。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一点用也没有呢,面对困难就一点办法就没有了。
‘切,你谁呀?管的那么多,哦,你是这个冒失鬼的姐姐吧?把饮料洒在别人身上还有理了。哎,真是倒霉,昨天刚穿的新衣服,你要怎么负责呀?’
‘我管你什么新衣服呢,赶紧放开她!’
男孩听到绪雪这样说,很不爽。‘我就不放开怎么了?我非把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冒失鬼教训一顿不可。’
然而下一刻,那个男孩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绪雪直接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男孩无法承受这一击,直接往后倒去,还在人工草皮上猛烈滚了好几圈。
很厉害是吧?后来我才知道,绪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跆拳道了。国内的很多小孩学习跆拳道都很早呢,虽然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中国功夫的。
感到莫名其妙的,似乎是那个男孩,也不晓得自己怎么突然挨打。他目瞪口呆好一阵子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被眼前的女生打了一顿,紧接着就开始大哭起来。明明已经是小学高年级学生的样子,却坐在地上大哭。
‘呜哇妈妈,有人欺负我!!’
‘这是在做什么!你打我家小孩干什么?那么乖的一个小孩,看被你打的。来、不哭,起来让妈妈看看。要是打出什么问题我非找你家长算账不可。’男孩的家长听见声音很快就赶来了,开始斥责绪雪。
然而绪雪也没有解释,只是拉着我站在那里听那个家长的斥责。我因为不知道别人会怎样惩罚绪雪,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就说我不在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终于赶来的,是绪雪的妈妈——可能是很快就买好了东西,因此在会合的时间以前,老妈就来到顶楼来找自己家的两个孩子了。得知女儿没头没脑就打人的老妈,一再地向那个家长道歉。那家长看到绪雪妈妈拚命道歉的模样,可能觉得过意不去吧,说了句‘算了,我不追究了。’,然后就领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男孩离开了。
‘你还有脸哭,连和自己一样年龄的女孩都打不过。’
那么,这时候理应挨骂的,当然是绪雪了。被问及为什么要打人,绪雪只是对逼问她的妈妈说:‘没什么,谁让他惹了我了的。’
她只是绷着脸如此念念有词。当然阿姨对于她的理由根本就是不相信,自己家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蛮横无理了?但是她可能觉得再问下去也不可能从脾气倔绪雪的口中问出什么,只是无奈地耸耸肩,放弃再继续追问下去。
结果,绪雪到最后连一句都没有提及我把果汁洒到人家身上……虽然我打算据实以告,但是她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只好乖乖不说话。
不过我心里倒是一直觉得,实话实说不就好了?我只是没注意看路而把果汁洒了出来,并不是干了什么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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