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才训斥德·佛洛雷的样子真的好帅好帅哦。真不愧是我的姑母大人。我最喜欢您了。」
「我也把你当成是我的自豪。我爱你。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让我把这话再对你说一次啊。」
「我会期待的。那么,再见……」
加百列推开可罗切特的身体,大步走出了居室。因为他的胸口现在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一样,眼泪都快要流淌出来了。
(德·佛洛雷是个好剑手。虽然我不想输给他,可是运气也总是会有用完的一天的。)
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加百列虽然还对死亡没有任何概念,可是一想到会永远见不到那些亲密的人们,就觉得很痛苦。如果真的在决斗里死掉了的话,一定会留下很多很多的遗憾吧。
(我还想要再见多普兰克的母亲和姐姐一面。我还想要感谢姑母。我还想要向夫人为自己没能完成任务而道歉。还有,我还想对好心的朋友告别的……)
想到这里,加百列的脑海中闪过贝尔南的面孔。他的确不能称得上是好心的朋友,可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了的话,自己还是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
(既然他可以出入卢浮宫的话,多半欢迎会的时候也会到场吧……)
如果自己死了的话,贝尔南会觉得难过吗?他会一直记得自己吗?不知为什么,加百列就是很在意这些事情。
(这是为什么呢?)
短暂地考虑了一下之后,得出的答案让加百列不禁苦笑了起来。因为自己到死也没能忘掉他,所以也不希望贝尔南忘记了自己。这就是小孩子的小心眼吧。
卢浮宫的大厅衣香鬓影,人流不绝,就好像法国人忽然欢迎起西班牙来了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只是打算借着欢迎那位挑剔、「高洁」的大使的借口大闹一场而已。
「啊啊,亲爱的!您不跳舞吗?」
曾经愉悦地偷过几次情的侯爵夫人出声招呼自己,可是贝尔南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非常抱歉。因为陛下召唤了我。」
只要这么说,一般人也就都会收兵撤退了。侯爵夫人也不例外。
「那样就没有办法啦。不过如果是为了其他女性的话,我可不会饶了您哦。」
「既然已经有了如此美丽的您,我又怎么可能去见其他的妇人呢。那么我先失陪了。」
贝尔南快步走了出去,心里在想着。自己想见的不是女人,这一点并不是撒谎的。自从认识了加百列以来,维纳斯们就失去了她们的光辉。如今最能激起贝尔南的yù_wàng的,不是柔软丰满的女性ròu_tǐ,而是柔韧结实的男性身体了。不对,应该说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好。好比那个今天也从敞开的上衣里露出了女性束腰的圣琉克,只要想象一下把他压在床上的样子,贝尔南就恶心得想吐。自己想抱的人只有加百列而已。就像那一夜一样,一次次地贯穿他的身体。自己曾经以为只要抱他一次就可以死心,但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情况只有变得更加糟糕——品味过了那无尚的甜美之后,其他的东西就再也无法满足自己了。
(但是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贝尔南环视了一下这个大厅。巨大的烛台就好像一棵火焰之树,投下的光芒照亮了疯狂地舞蹈着的男男女女。被强壮的手臂抱起的贵妇人们发出娇滴滴的呼声,丝绸的裙裾在空中翻飞。艳红色的塔夫绸,嫩绿色的天鹅绒,杏黄色的提花缎,玫瑰色的中国锦。各色各样奢华的布料之海中却不见想见的人的身影。贝尔南试着把视线向蜡烛的光线照射不到的龛室投去。在那被白纱覆盖着的墙壁的凹陷里,对于众人一起跳舞没有兴趣的男女含情脉脉地缩在这里,彼此压低了声音交换着灼热的亲吻。这样看来,光荣地法兰西宫廷又与mài_chūn窟有什么区别啊。亨利·德·那瓦尔的母亲,传说是被凯瑟琳皇太后下毒害死的珍妮·达尔布莱,曾经在为商议玛戈与那瓦尔王的婚事时来到过这里,亲眼目睹了这淫浪的光景。据说,这位严谨的女新教徒当时对此发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多么地可悲啊……!」贝尔南与她有着同感。可是没办法,毕竟就是有那么多的笨蛋,把肆意妄为不做人事当作权利的证明。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军队也是一样的。)
看了这样的光景,不只是新教徒,就连有些良识的人也会皱起眉头。以加百列那样的为人,他是不会在这里的。
贝尔南向着面对塞纳河那边的阳台走去。凉爽微风吹拂着的露台上,有着疏疏朗朗的几个人影。贝尔南的目光顿时停留在了其中的一个人影身上。喜爱美青年的月神塞雷娜,正用她青白的手指爱抚着那翻着波浪的美发,那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金发。毫无疑问,那是属于加百列的。
「多普兰克伯爵。」
贝尔南出声招呼,加百列迅速地回过头来。
「我很明白您不想看到我的脸。但是我真的只占用您一点点的时间而已,请原谅我。」
加百列叹了一口气。
「那么看来您是听说了。是可罗切特姑母大人说的吗?」
「是加斯东·德·佛洛雷。他说我的友人——请您原谅,因为那家伙不知道事情的缘由——迫不及待地想要领死。那么我能请问一下吗?为什么您不告诉我与夏瓦隆大人的决斗已经中止了,但又产生了新的战斗?还有您是拜托谁做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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