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嘛,突然问这个?”
美纪的问题吓了我一跳。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啊。
“都是北川先生啦,不久之前经常和他公司里的女同事两个人单独出去。虽然他跟志織说只是商量工作的事,不过怎么看都不止那么简单。”
“他搞外遇啦?”
我问志織,她深深叹了口气说,“这个还不好说。”
“虽然真的在谈工作的事,可是他说好像有点儿喜欢她了。”
“什么?北川先生说了那话?亲口对你说的?”
“嗯。他那个人,直得像头驴。不过他说没打算跟她告白,也没打算跟我分手,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为自己的不坚定跟我道个歉。”
要是不想和志織分手,干脆别告诉她这事儿不是更好。把一切都挑明之后,自己可能是痛快了,可承受这些的志織岂不是很可怜。
“我不想说北川先生的坏话,不过他这么做实在是太不体贴了。”
“是吧?我也这么认为,于是就非常生气地冲他喊‘这种事干嘛要告诉我’!”
“不过,”美纪端起咖啡杯,说,“北川先生也是觉得背叛志織很过意不去,才下定决心挑明一切的吧?只是精神上的出轨,他不说,你就不知道,反正他也不可能告白的不是吗?”
“真意外啊。我还以为要是美纪的话,一定会冲他喊‘你这么做不过是自我满足’呢。”
“自我满足这话没错,不过我想我是做不出那种事的,只是单纯地觉得很了不起罢了。”
确实,这事儿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要是两个人去宾馆开房间了,这种明显的外遇,道歉也简单,可要只是心情稍微动摇了一下,道歉就很困难了。
“啊,所以刚刚你才问我认为怎么才算劈腿啊。”
“是啊,你也认为从北川先生感觉喜欢上那个女的开始,就算劈腿了是不?不过肯定也有人认为只是心里想想的话算不得劈腿。判断标准太难了啊。”
这个话题正好刺中我的痛处,不由得有点儿郁闷。只是想想就算劈腿的话,那我现在不正处于劈腿中嘛。可我不想向友梨奈挑明。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和北川先生一样,不打算和友梨奈分手,也不打算对老师表白。
我确实是喜欢老师的。这点我暂且承认。可是同时也感觉犹疑。我不是gay,也不想把老师变作自己的恋人。我只是喜欢他,除此之外的事情我还没有想过。
喜欢的感觉这么暧昧,这么飘渺,说不定就像浓雾散去一样,霎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一定会这样的。不是这样就麻烦了。
也许不见面能快点儿忘记,于是我不再去见他。自大约两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开始,我就不再给他打电话,也不再发短信。
老师也没有和我联系。我想老师是觉得被从前的学生撞破了那种事情,暂时也不想看见我吧。要是我不主动联系,我们之间就这么慢慢疏远起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跟老师之间的交往都是我在维系,现在我决定不该继续这种关系。说白了,我是在逃避。我不想更加喜欢老师,不想陷得更深,说我懦弱也没关系。我已经有了友梨奈,我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女朋友。
我再次下决心对友梨奈守口如瓶。虽然也是因为不想伤害她,可我无法否认,其中也有不想变成坏人的明哲保身的心理成分在。
同样作为男人,北川先生的行为固然非常不体贴,可也异乎寻常地几近伟大的勇敢。
第二天,我窝在家里看dvd。之前从老师那儿借来读的外国推理小说拍成了电影,在网上查了一下,评价还不错,于是就买了碟片回来。
拍得很好,值得一看,可我心情总好不起来,看到一半儿就烦了,于是按了停止按钮,躺倒在了床上。
就像俗语说的“五月晴天”一样,是个气候怡人的午后时光。可是,我一点儿出门的心情都没有。烦闷间,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我飞快扫了一眼书架。
最上面那层放的是从老师那里借来的文库本。还有一本,仍未归还。明知道应该尽快还回去,可我害怕一见面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过去。
那之后,他跟大竹老师怎么样了呢?说实话,我非常想知道,心痒难耐。可我已经决心要忘记老师,所以不可以在意。
想见他。不能见他。喜欢他。不能喜欢他。应该忘记他。根本不想忘记他。种种矛盾的情感在心中交织纠缠,强大的困窘使我的头脑烧焦了般无法运作。
抱住即将短路的脑袋,我呻吟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好想大叫一声把脑袋撞向墙壁。太过于专注在这件事上,我的脑袋现如今已经不够用了。
这种痛苦快把我逼疯,为了逃离出去,我站了起来。忽视心里“不行!不可以!”的声音,我拿下那本书出了房间,跳上车疾驰而去。目的地当然是老师家。
就像戒不了烟的人总自我安慰说“这是最后一颗了,以后再不会吸了”一样,我握着方向盘,心里不断重复一句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虽然心里感觉挫败和难堪,可是一想到可以见到老师,那种痛苦便像谎言一般迅速消失了。焦躁不安的心也因为即将见到老师的喜悦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来到老师门前,我紧张地按下了门铃。没有回应。以为他不在正沮丧时,门轻轻开了。
“……干吗?”
老师看上去睡眼惺忪。可能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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