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斯被这个简单又直接的问题问得愣了好久。
“我是不是你最信任、最关心、最好的朋友?”
这怎么可能。他最多只是有些信任和关心而已,从没有想过扯上最好这个词。
他不配有最好的朋友。
可铁则是不会错的。
“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承认,我确实在你的队伍中排在最前,哪怕离你的距离还很远,但至少和别人相比,我近多了。是不是?”
“你不该这么高兴。”路克斯皱眉说,“这又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
“但也绝不是坏事,铁则不会被虚情假意骗过,否则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假装和某个你憎恨的人亲近,让他成为付出代价的替罪羊。”弗恩说,“既然如此,在这个小镇上,我就有了一个可以放心结盟的朋友。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路克斯只好承认,“确实如此。”
“这是我到这里听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好消息。”
“你真是个怪人。”
“你也是。”
他们忽然亲近了不少。
“我的故事告一段落,接着该说说你的了。”
“好吧。”弗恩想了想说,“在到这里之前,我的生活一切正常,要是你愿意听,我可以给你讲讲我接手的案子。”
“当然,既然它们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我很愿意听。”路克斯问,“是凶杀案吗?”
“是的。”
弗恩的脑海里第一个跳出的就是那个案子,它给他的印象如此深刻,恐怕不管经历多久都难以忘怀。
“事情是从一个冬季的清晨开始的。”
一个孩子来到警局,对柜台上的接待员说,他的母亲失踪了。
他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很有可能还没搞清楚失踪和出远门的区别,接待员希望能和其他监护人联系一下,好确认他的母亲到底去了哪。可他似乎没有其他家人,他的家在几条街区外的福利公寓,是个单亲家庭,祖父母远在别的州,几乎很少见面。接待员为他做了记录,告诉他先回家等着,也许他的母亲去了附近镇上采购,或是被工作耽搁了。可是男孩坚持认为自己的母亲遭到了可怕的不幸。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孩子们会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变化,一旦长时间远离父母就会非常不安和焦虑。他坚信的反常不无道理,因为他的母亲从没有整夜不归,即使她被什么事耽误了,那也一定不是好事。第二天他又来警局时,我见到了他。”
“你是个忙于工作的警探,你会相信一个孩子来报案的成人失踪吗?全美国每天有几千个人失踪,接待他们的通常只是个啃着汉堡的胖子。”
“我相信了,我很庆幸把他的话当真,否则就可能有更多受害者。”弗恩说,“他名叫克兰,七岁。母亲玛格丽特没有工作,全靠政府救济生活。”
她是个平凡的单亲妈妈,看起来不太像会惹出大麻烦的人。政府提供了住房,各种免费福利,她本人也没有需要太多花销的爱好。弗恩在小男孩面前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弯着腰,好让对方能够和自己平视。这很重要,好让孩子尽快找回他习惯的安全范围,在母亲不在场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放松,回忆起更多重要细节。
“克兰回忆了母亲失踪前三天发生的事,没什么特别,接着我又让他回忆一周前,甚至更远些的事。”
让一个孩子回想日常生活中的疑点很不容易,他们关注的事件总和成年人不同。但克兰显然比同龄孩子出色,也许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特有的敏感,又或许只是他天生聪明。他回忆起大约一个月前,玛格丽特接他放学时经过一个杂志社。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做什么困难的决定,然后她让克兰在门外的长凳上等着,自己独自推门进去。她去那里干什么,克兰不知道,弗恩问出了杂志社的地址,带着玛格丽特的照片去询问。杂志社的员工对她仍有印象,因为她在要刊登的内容上犹豫了很久,反复修改好多次。员工查询了那段时间的登记,确实有一条刊登征友启事的记录,但是那位女士留下的名字是特雷西·雪莱。他确定照片上的玛格丽特就是他当时接待的特雷西·雪莱女士。
“她用假名字刊登了一则征友启事。”
“是的,我想她是个内向的女人,没有工作,对生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在自己狭小的社交圈子里找到一个新伴侣,用一个假名刊登征友启事是她鼓足勇气做出的决定。她相当谨慎,总是把每件事的好坏都做个打算,她希望新伴侣是个仍然留恋杂志和报纸的稳重男人,愿意用网络出现之前的怀旧方式与她联系。所以她只留了一个信箱。”
“邮局的信箱?”
“是的。”弗恩说,“这是她的谨慎之处,她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申请了一个私人信箱,租用期是最短的三个月,她应该只是想用这个信箱接收陌生人的来信,并且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的住址和名字。”
接着,她的生活习惯有了变化。
“她换了一支口红,改变了发型,这对每天都会见面的家人来说是很容易发现的变化。”
“她恋爱了。”
“或者说她通过征友启事交到了一个笔友。”
玛格丽特把收到的信件放在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每一封信都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
信的内容倒没什么离奇,看起来就像互有好感的男女之间心照不宣的情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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