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现在折磨自己,过去也没有办法改变,不是吗?这之前不是都讲过了吗?」三四郎很清楚自己在说谎,如果在这麽多的分歧点中,他没有选择现在的凯伊;如果他选择的是「其他的」凯伊,那麽现在的凯伊就不会站在这裏,他的过去也不会被扭曲。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呢?
「现在站在这裏的凯伊才是真正的凯伊,不是吗?」
凯伊……回来了,就是现在,就在他眼前,这个放任自己倒卧在淩乱床上,苛责自己的人就是凯伊。
「现在在这裏的人是凯伊,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因为这是你的选择。
「你说的话有点奇怪……」凯伊突然开口说道:「虽然这些事彼此都有关联,但你刚刚说的话……时间上好象有点怪怪的。」
凯伊注意到三四郎的话裏还藏了一个「现在不在这裏的人」,因而扬了扬眉,而三四郎为了不让凯伊察觉他有多紧张,所以不再紧贴著凯伊的身体,眯起了眼。
凯伊的头发动了,他转过头看著三四郎,然後扯起一抹美得如梦似幻的微笑。
「你的过去与未来我都知道,但我眼前的家夥才是真正的你。」
同一张脸、同一副身体、同样的一句话。一瞬间,三四郎只感置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试探性地瞥了一眼,凯伊那慵懒的双眼并没有像三四郎挂心的那般黯淡,反而带著一丝饶富兴味。
「只是单纯的故障问题,却引发了一连串的後续效应,我知道你说那些话并不只是单纯要鼓励我而已,但那却比单纯鼓励我来得有效多了。欸,你很过分。」
唇边的苦笑、湿润的眼瞳、甜美的气息。
伊西斯?
差点脱口叫出伊西斯的名字,三四郎努力压制冲动,凯伊的视线像越过了他,看著眼前的虚空,那具看起来像空壳的躯体,在这一刻又有了灵魂进驻,凝视著眼前一片昏暗,凯伊抿起了唇。
「三四郎,请你帮我把那盏灯拆掉好吗?产生故障的机具就应该尽早拆除。」凯伊斩钉截铁地说,但听起来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故障的灯对凯伊来说并不只是单纯的不良品,那盏灯是他过往的倒映,也是他过去的象徵。
然而对三四郎来说,那就是凯伊。
「错误就该矫正……」绷著声音,凯伊再次确认自己的意图,慢慢起身。「三四郎?」
三四郎突如其来地把他压倒在床上,凯伊拔高声音,怒叫三四郎的名字。
「那东西放在那裏就好了,你在意什麽?」
「你在说什麽……」凯伊一头雾水。「三四郎!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有什麽不好呢?那不是很美吗?
凯伊想挣脱,但三四郎却卯足了劲压制他。
「三四郎!」凯伊不断挣扎著。
感觉到凯伊用力用膝盖顶了他的腹部一下,三四郎一边呻吟,一边咬牙忍耐,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悟到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屏息、闭眼,凯伊仍然不断地挣扎,三四郎则聆听凯伊胸口的鼓动,感觉似乎还能听到那欢快的笑声。
三四郎一边迷惑于根本不该有的迷惑,一边贪婪地听著那名为过去的幻之声……
——本文完——
後记
大家好,我是久能千明。
不知道各位觉得新版的《巴罗克珍珠》如何呢?
或许大家都知道了,但还是容我多说两句,所谓的巴罗克,或者巴罗克珍珠,原意为形状不规则的珍珠。(译注:巴罗克,其字源於葡萄牙语及西班牙语的「形状不规则的珍珠(barroco)」。)珍珠越接近球体越有价值,但是当一颗珍珠接近椭圆形,在另一个层面上也颇具价值。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完美无暇的东西固然有其价值,但对人类而言,那些有著些许小瑕疵的东西也不完全没有价值。
真是的,一开头我还谈得满轻松的,没几下就又故态复萌了。
在写这篇後记以前,我正在校对cd书的剧本(也就是好不容易开始制作的《幻之痛》),这个系列的最新作品《钢索上的舞者
第二幕》也正同时进行,为了这些作品,我的脑袋老是一片混乱。
我一向很不会整理,更不会收纳,所以脑袋裏的抽屉乱得不得了,裏头到底装了什麽,说实在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次的故事中,凯伊回到了少年时代,他对那段岁月相当痛恨,所以在日後把那段记忆封印起来,但在这个故事中,凯伊的少年时代——奔放、恣意享乐的伊西斯,则是以凯伊的外形出现在机组员面前,眨动著那引以为傲、仿佛万华镜的眼,毫无顾忌的笑闹。
伊西斯究竟有什麽意图?凯伊会回来吗?形状歪斜不正的珍珠是凯伊,还是伊西斯?这两个人,哪一个比较有价值?
这些话,我在展开这个系列以前就想到了,只是一直等机会来临,可以写出来而已,而且比起凯伊,我其实更想写伊西斯。
顺道一提,「伊西斯」这个名字是古埃及神,他的母亲「阿尔西诺耶」则是借用埃及豔後克丽奥佩特拉之妹的名字,这两位人物都相当呛辣,有兴趣的人可以查查关於这两个人的事迹。
不论是谁,总会有些不想给别人知道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过去,要共存还是彻底抹消那些事,在做出选择之前,改变已经跟上来,然而选择这两种极端的不是凯伊,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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