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高汶想,人大概不可能把一个包袱背那么久。8年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即使大家过去与兰斯洛特友谊深厚,在罗马大火过后听闻噩耗也都感到无比的悲伤,然而终究是抵不过接下来的8年发生的种种新的、没有兰斯洛特参与的事情。而有关兰斯洛特的感情,就被这些更为“现实”的事件推到了后面,慢慢地也就不再那么强烈了。
人们说“时间能治愈一切”,实际上是说新事物的不断产生会不可避免地淡化人们对旧事物的印象,也就自然而然淡化和麻痹了人们对旧事物抱有的感情。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能免俗,高汶知道,因此在见到亚瑟的儿子阿托利斯时,他远没有加赫里斯那么惊讶,反应也不如加赫里斯那么激烈。他知道对亚瑟来说,现实的、身为国王的责任,一定远比已经无法挽回的、私人的感情更为重要。而且人的本性之一,就是比起旧事物会更加喜欢新事物、比起旧事物本身会更加喜欢怀念它时的感觉。
既然如此,珀西瓦尔此番回到卡默洛特还特意来找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有求于他了。高汶很快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他还是问道:“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加入圆桌骑士团吗,珀西瓦尔?”
果然,珀西瓦尔点了点头:“是的,这正是我参加比武大会的原因。可惜决赛输给了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高汶并没有跟着他一起笑一下来缓和气氛:“据我所知,你的出身并不是贵‖族。”
“是的,我知道,”珀西瓦尔并没有面露难色,反倒笑了,“但是我仔细想过了,团长大人不是说过,‘首席骑士没有王冠或权杖,有的只是剑与信仰’吗?如果我在比武大会上表现出色的话,即使不是贵‖族,也不一定完全没有机会吧。等我明年再来的时候,又多经过了一年的磨练,也许就能成功了。”
看着他天真地自说自话,高汶不禁有一瞬间觉得,曾经那个处在兰斯洛特庇护之下的少年又复活了。“你似乎对此很执着。不过要是谋生路的话,并不一定非圆桌不可吧?”况且圆桌也不是个用来谋生路的地方,他想。
珀西瓦尔愣了一下,摇头道:“不,您误会了。我加入圆桌骑士团,并不是因为生计问题,而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或许还有再见到先生的希望。”
高汶着实吃了一惊,冰湖一样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不可置信地问:“怎么可能?”
珀西瓦尔说:“您应该也有印象吧,圆桌上那个距离陛下最远的位置,是为传闻中‘能找到圣杯’的人留的。我虽然对于那家伙是谁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道圣杯究竟能做什么,不过我觉得既然和阿瓦隆有关,就意味着有一线希望——阿瓦隆是个神奇的地方啊,不是吗?而我要做的,只是抓‖住任何一点微小的希望不放手罢了。因为我是真的、真的非常想念他。”他的神情终于不复方才的明朗,暖绿色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阴翳般的悲伤。
高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推测是不对的。眼前的珀西瓦尔依然思念着他过去的主人,加赫里斯也(在他看来)很幼稚地为兰斯洛特感到不平,他自己也并没有将兰斯洛特从记忆中抹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8年来是如何逼‖迫自己——事实与他悲观的推论相反,人们并没有忘却死去的故人,而是将自己的思念以不同的形式收在了心底。
那么亚瑟……
高汶站了起来。“珀西瓦尔,你没能在赛场上击败我,确实是你的遗憾。不过如果你愿意随我去见陛下,也许他会想听你的理由。”
假如那个“危险席位”上的人真的能取得与阿瓦隆的联系,假如亚瑟真的也如珀西瓦尔和加赫里斯一样,并没有完全忘记故人——那么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在或远或近的未来,那个他强迫自己的故人,真的就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圣杯卷正文开始,从罗兰同学改的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在圣杯卷里很重要xd
阿托利斯殿下确实是国王夫妇的孩子,不过这并不是要拆【亚瑟和兰斯洛特】以及【格薇和夫人】两对c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的就对不住了,不过我觉得看历史相关文的亲应该都能接受吧(。
希望这个开头没有雷到你,希望大家看文愉快w
☆、圣血十字
第二天,在高汶的引荐下,珀西瓦尔获得了面见国王的机会。他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亚瑟了,对方比起他记忆中的好像要更严肃冷淡,不过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普通臣下,王对着臣属是不需要太多表情的。
然而与他预期不同的是,亚瑟听了他的话以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圣杯并不是我的目标,圆桌上那个席位也不会有人坐。珀西瓦尔,你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可以到此为止了。”亚瑟说。
珀西瓦尔仍然试图说服他:“兰斯洛特先生是您的朋友——抛开这件事不谈,他本身也是个相当出色的骑士。您真的不希望他回来吗?”
亚瑟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即使我希望,人死也不可能复生,我们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事了。珀西瓦尔,你回去吧。”
珀西瓦尔只得扫兴地离开了。别无他法,他只得去跟高汶告别。“我尽力说服陛下,然而他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他苦笑着说,“于是只能这样了。”
高汶听了他的话,想了好一阵,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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