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了谢,牵着侄子走上前,赵家二少刚和前一位客人说完话,扭头看见这叔侄俩,赶紧迎上来,高兴地说:“陛下,殿下,你们终于来啦,我哥刚才还出来问,要是你再不到,可能他就要进宫去找你了。”
皇帝说:“嗯,街上人太多,耽搁了。”说着有点感叹,“记得上次见你时你才十六,跟你父亲闹着去从军,一转眼也这么大了,都要成家了。”
二少噗嗤一笑:“是啊是啊,本来也没想的,可是一碰见喜欢的姑娘,马上就想娶回来。”
皇帝笑笑道:“说娶就娶到手了,真是好福气。朕祝你们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二少一脸幸福地道了谢,然后凑近一点,小声对皇帝说:“陛下,你去找我哥说说话吧,他和我爹又吵架了,我娘昨晚去劝他,我听到娘对哥说,要是皇帝陛下是个姑娘该多好,以我哥的本事,娶个公主肯定是手到擒来。”
皇帝:“……”
15
赵府梅苑,有花有草,有水有树,有座有茶,还有一个和尚,和尚穿着普通的灰色袈裟,五官很秀气,看不出年龄,几分沧桑几分天真,隐隐有种离世出尘的气质。
真心插一句,光头真特么是帅哥杀器,再气质也扛不住,于是和尚比起对面的赵瑾玉,简直像鹅卵石对上和氏璧。
和尚正在对赵瑾玉说话:“我是听说东海又出事了,才来提醒你一下,看好你的小情人,别让他乱动手脚,该干嘛干嘛去。”
赵瑾玉说:“我知道。”
和尚说:“你知道毛线,沈焕麟只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你一说那不是他嫡亲大哥,这个大门就打开了。他是脑子转的慢,又不傻,仔细想想肯定就想通了。”
赵瑾玉沉默片刻,说:“好,我找机会跟他说。”
和尚满意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凡事因果相连,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旁人插手反而会坏事。我夜观天象——唔”
赵瑾玉一弹指,一颗大葡萄把和尚剩下的话堵在嗓子里。
和尚把葡萄吞下去,觉得很好吃,于是又多吃了几个,才说:“还有啊,又顶撞你爹了是不是?我说大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活了四五十年,从来都顺风顺水,才养成这么个专横脾气,又不是真心批评什么,你何必跟他对着干?学学我,当面就顺着他,扭头爱干啥干啥,他不也全当没看见么?”
赵瑾玉一言不发,和尚接着说:“再说了,你理智点想想就知道,大哥虽然说话不好听,道理还是有的。”他指了指前院,“虽然我不懂朝政,也知道如今大概是个什么状况。君臣间确实应该和睦相处,但是和到这个份上就不对了。”
赵瑾玉闭着嘴不说话。其实他心里明白,一个正常运转的王朝不应该是这样的,皇帝太弱,朝臣又太强,权力被牢牢禁锢在中高层,最顶端的人空有地位,而没有金口玉言的本钱。
先帝退位出走太过突然,他留下了这座繁华江山,同时也留下了一群太能欺主的下属,可以说从他离开那天起,沈朝的走向就开始歪了。
之所以还能保持国泰民安的景象,一方面是皇帝本人的原因,他性格平和宽厚,各种委屈都能忍,硬是撑过了最初的困境,与各方大臣都达成良好关系,并且一直努力维系,才让朝廷上下保持着这种奇妙的平衡。
另一方面要归功于先帝,不说别的,就连赵瑾玉自己,也是借着他的余威和父亲的清名,才能在权力中心占有一席之地。
沈焕麟只是特例,没有第二个坐拥天下的人会满意这种现状,之前的先帝不会,未来的安静也不会。
第一次送那孩子放学时,两人独处足有大半个小时,他都没吭声,直到屋角一盏灯忽然熄灭,他才开口说了那几句话。赵瑾玉自然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是个暗号,有人提醒他皇帝到了。
暗中的人想来是毓华宫常驻侍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那么快就被这孩子捏在手里了。
正是因此,芳华街之事一出,赵瑾玉才立刻就把帐算到安静头上。
事后证明是冤枉他了,杨少卿的话也有道理,于是赵瑾玉认认真真去道歉。
然而赵丹青说,就在不久前,安静在他书房跪了两个小时,承认自己动过类似的念头,只是在下令行动时被下属劝住了,没有动手而已。赵瑾玉不算冤枉他,警告也正好戳到点上。
赵丹青对安静的傻齤逼心思表示鄙视,用不屑的语气说完,跟着就嘲笑赵瑾玉:“你让沈焕麟试试?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吃奶吧?”
赵瑾玉就愤怒了。
怒归怒,现在冷静下来一思考,不得不承认父亲是对的。沈焕麟不适合做皇帝,他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才早早做出了等安静长大就让位的承诺。
但是,再废柴的皇帝,他多年努力也不是没有收获,有自己,有叶嘉,有杨少卿……朝堂上年轻一代都与他交好,势必对安静的接管造成阻碍。
于是他说,愿意放弃所有权柄,布衣离京,永远不回来。
那么十多年后,他刚过而立之年,人生还有一大半,失去为之奋斗的一切,两手空空,又该怎么办呢?他学的是治国之道,别无一技之长,拿什么养活自己?
……
于是刑部尚书赵大人忧郁地托着脸,对着一颗光头,脑补的不能自拔。
忽然一只包包头像离弦利箭一样冲进来!
赵瑾玉立马回复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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