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成一团,依偎在那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那个人,会是周皓染吗?
下意识里觉得就是他没错,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拥有如此厚实强健的胸膛。
可是,黎荀却记不清是不是真有这回事?毕竟,养父母遇袭去世后,他丢失过两年的记忆。
而且是不论他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的回忆,就好像它们从来不存在似的。
「嗯……」
怀里的周屹天气息逐渐平稳,体温也接近正常,看来他只是普通的感冒,黎荀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一阵尖利的耳鸣突然横贯过他的脑袋,眼前不由一暗,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重物击中似的。
暗淡的火光在眼前变得扭曲模糊,木柴在炉子里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原本觉得很平常,可是此刻,黎荀却感到了某种强烈的焦虑和恐慌。
他觉得火星会突然飞溅出来,点着地上的枕头和毛毯,然后引起大火。
这一幕景象起初只是他的幻想,但逐渐地,他觉得火炉里的火苗越来越旺盛,猩红的烧焦的薪柴几乎就在他的眼前迸裂,蒸腾的热浪使他心烦意乱,额头上不住淌下汗水。
「怎么回事……好热啊……头好痛!」
黎荀双手抱住头,痛得全身哆嗦,就好像有什么怪物在他的脑袋里钻洞一样。
可即便非常痛苦,黎荀也不想吵醒周屹天,他动作轻柔地放开周屹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厨房找点水喝,可才走了几步,他就扑通摔倒在地上。
跌倒在地的瞬间,他猛然记起大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滚滚热浪吹袭向他,他被掀翻了,倒在邻居的草坪上,头发、身上的衣物都着了火。
「爸爸、妈妈……」
对了爸爸和妈妈呢……?
黎荀侧躺在地板上,气息很急,双眼盯着火炉,那个时候他看见了什么……跑车熊熊燃烧,他的父母——他最爱的两个人,坐在车里,全身上下都吐着火舌,宛如两块燃烧起来的木头。
「不——!」
黎荀尖叫着,突然觉得喘不上气,全身骨肉都麻痹着,晕了过去。
◇◆◇
因为觉得肚子很饿,周屹天醒了过来,眼前是一个已经熄灭的壁炉,以及壁炉上方嵌着的巨大鹿角装饰。
「荀……现在几点了?」周屹天支起疲惫不堪的身体,虽然窗外漂浮着乌云,但天已大亮,他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后,又叫了一声,「哥?」
黎荀就睡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宛如小猫一样蜷缩起身子,一动不动。
周屹天不想吵醒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后,爬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客厅靠近窗户的木地板上积聚着大水坑,偌大的玻璃窗竟然横括着一根大树枝,白色的薄纱窗帘不知被风还是树枝刮破了,如同破布一样挂在树枝上。
不过,有破洞的窗户被塑胶布还有胶带封住了,玻璃渣也被扫起丢在垃圾桶里,原来昨晚还有这样的事故,周屹天愣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我就睡得这么沉?!」周屹天感到不可思议,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塑胶盆,里面有五、六块毛巾,难道是荀用来擦地板的?
周屹天打开大门,外头更是一片狼藉,被风雨吹打下来的树叶,完全淹没了通往木屋的小路,有不少刮断的树枝,横七竖八地倒着,窗边的花盆也砸在地上。
而那个倒向客厅的枝丫特别粗壮,恐怕要等管理员来了,锯断才能搬走。
外边的风还是有点大,大朵的乌云就像是铅灰色的棉絮,只是暂时没再下雨。
「呼!好冷啊!」周屹天忍不住搓了搓手,感觉山里比城市要冷上好几倍。现在的气温,大概还不到摄氏十度吧。
他折回屋里,把门关好,想着黎荀缩着肩膀睡觉,不会是感到冷吧?
周屹天拿过地上的一条毯子,想给黎荀盖上,当他走过去的时候,脚丫不偏不倚地踩到了电视机遥控器。
电视机倏地打开了,虽然不是满屏的雪花点,但是画面一直在上下晃动,是紧急新闻报导,女主播一脸严肃地播报着,西北部暴风冻雨引起的灾害!
「旗岗山一带发生了严重的泥石倾泻……交通中断……正在抢修……救灾车辆不幸被巨石砸毁……司机受伤……」
声音一直是断断续续,周屹天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会这么糟糕,眉头皱起,开始后悔把哥哥带来这里。
可是现在,就算他想要老爸过来搭救他们,也没有车可以开上山吧。因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新闻里那条被泥石堵住的公路。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有电了,周屹天顾不上饿得咕噜噜直叫的肚子,把电视机关掉,重新拿起毛毯,打算盖在黎荀身上。
「哥?」周屹天碰到黎荀的肩头,即使隔着衣服,仍然觉得很热,他感到奇怪,又摸了摸黎荀的脸颊,「哇啊!好烫!」
黎荀整个人就跟火烧着似的滚烫,可是他的脸色却不红,是苍白的,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荀!你醒醒,别吓我啊!」周屹天用毛毯包裹着黎荀,搂进自己怀里。
被这样叫唤着,黎荀慢慢地醒了,可是他那双漂亮的茶色眼眸里,没有一点清醒的神采。
「荀?」周屹天急得快哭出来,「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妈妈……」黎荀沙哑地说,大而深的眼眸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带着一种特别绝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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