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松陷入了沉思。
邓文西出了府门,径直走向太和街。在街口遇见了锦衣银扇装扮得富贵逼人的侯显贵和禹期铭。三个人见面,兴致勃勃地往太和街里的“春归楼”走去。
“春归楼”正是一个风月酒楼。
彩灯高挂彩旗飘飘的春归楼此刻还处于休眠状态。因为现在是清晨,这里的歌舞升平是属于夜晚的。现在楼门紧闭,窗户也关着。秋日寒冷,想必室内的人正拥香抱玉睡得一塌糊涂呢!
邓文西三个爬上了阁楼,径直向走廊尽头的一间闺宅走去。那房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用朱红的漆写着“烟雨”二字。
这正是春归楼里最红的姑娘烟雨的房间。
三人破门而入!烟雨“哎呀--”地一声惊醒了,慌忙中抓起床边上的兜肚遮住了胸部。她身旁还躺着一个男人,赤裸着身子,打着鼾。
邓文西叫道:“你这个贱货!上次不给我面子,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哥们几个先把你干了,看你还威风不?!”
烟雨看清了对面的人是几天前在春归楼借酒闹事的邓文西,嘴角现出一抹轻蔑地笑容来。心想:乳臭未干,就敢在老娘头上动土!不慌不忙地道:“哎,别急。我这儿有客人,要不等客人走了再说?”
“什么鸟客人?让他穿衣服滚!”侯显贵一步上前,一把掀开被子,丢在地上。
那个男人受了惊,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叫:“怎么了?!怎么了?!”揉着睡眼。他身上一丝不挂,硕大的yáng_jù在胯下摆动,胸毛腋毛yīn_máo不分彼此地连在一块,远远看去像一只猴子一般。
与此同时,邓文西的脸色突变,惊呼了一声:“快闪!”率先领头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门,奔下楼去。禹期铭、侯显贵也随着他作鸟兽奔散状。直到远远地把春归楼的影子甩在脑后,才停下脚来,在河边柳树旁大口大口地喘息。
禹期铭跑在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喂!停一下!……跑什么跑?……还没过瘾哪!见鬼啦?!”
邓文西靠在柳树上,用袖子擦脸上的汗水,道:“刚才,刚才你们看清那个婊子身边的男人了吗?”
禹期铭道:“没看清。”
“那你跑什么跑?”
“看见你们跑我就跑了!”邓文西苦笑,又哈哈大笑。
侯显贵道:“我看得也不大清,有点象省府的捕头杨义山。”
邓文西道:“不是他又是谁?前次我在西山温泉洗澡撞见他一回,浑身上下都是毛,象个猴子似的。今天真倒霉又撞见了他!他是官府里的人,又会一流的武功。我们三个是惹不起的!难怪那个婊子那么嚣张,原来是有了靠山了!”
禹期铭紧张地说:“那他看清咱们了么?如果看清楚了就麻烦了!”
邓文西道:“估计没有看清。没看清也少不了麻烦!那个婊子认识我们几个,只要他动动嘴巴,说不定哪一天杨捕头就会冲进府来,往你的脖子上套个铁链子,胡乱找个罪名抓进衙门大牢里面去,想出来还得千百两银子!”
禹期铭急道:“那怎么办呢?”
侯显贵道:“逃是逃不过去了,还是想个办法吧。听说杨捕头和丁大总管交往不错,我们请大总管帮个忙……”
“呸!”邓文西啐了他一口,道:“我们还是回府请教安朋,他平常主意多,又在外面吃得开。说不定不用惊动杨捕头和大总管,又能得到烟雨呢!”
“安朋?”侯显贵嗤之以鼻,道:“他心里只有冰释吧,几时管过我们了?我们跟他讲了今天的事,没准儿他就会告诉给大总管讨功劳呢!我不去找他,愿意找你们去好了。”
邓文西道:“他不会的,他最义气。管他心里有谁?反正求他就是!事不宜迟,还是赶快行动吧!”
禹期铭道:“他今天没有出去么?府里这么大,到哪里找才是?又不能声张!”
侯显贵冷笑:“去凝香阁好了,他一准儿在那里!”
三人回到柳府,并不声张,悄悄地过了门厅、回廊,绕过了蜗居,穿过后花园,远远看见凝香阁的窗子敞开着,冰释临窗而立,正提着笔,仿佛在作画或写字。安朋坐在他身边研墨,眉宇间荡漾着笑意。
邓文西道:“他果然在这里,看样子开心得不得了呢!”侯显贵道:“我早就说过了。他和冰释有断袖之癖呢!”
禹期铭道:“可不好乱说。”
侯显贵道:“事实如此嘛!看他们亲密的样子,你猜他们做事的时候,哪一个在上,哪一个在下?”
邓文西道:“反正与我们没有干系,还是正事要紧!”
说着三个人进了门,推开书房的门,见冰释刚收了笔,原来是在一幅泼墨的秋色山水图上题诗,诗云:知君爱红叶,天公赐良秋。
娇羞任采摘,自然却难求。
北雁难飞时,归路不堪忧。
早有梦做府,疑是麒麟洲。
三个草包自然不懂诗中的意境,也无心理会。安朋见他们匆匆进来,神色紧张的样子料定有事。道:“邓公子今天好有雅兴,到这里陪我们吟诗作画!”
“不是不是,”邓文西道:“我见了画就头疼,安朋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拿个主意。”他平常很少称安朋为安朋哥的,可见此事很是重要。
安朋微微一笑,道:“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
邓文西道:“那倒是,没什么……‘春归楼’的烟雨姑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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