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猜不到这是一所盲人学校。
直到我凑得更近地去看这些设施,看到放在桌上的盲文书写板、标注在门牌以及信息栏下方的盲文,我才能确认这的确是一所为特殊人群建造的学校。然后我意识到了这就是艾萨克每天都做的事情。
他给了孩子们好好生活的意志。
“哇,”我轻声说道,“这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学校,还有这么多海报和布告栏。”
艾萨克笑了起来:“不是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是完全失明的。这些海报是为了他们,还有那些像你一样的参观者准备的。”
“非常贴心,”我飞快地回答道,“我只想说……艾萨克,这个地方真的很棒。”
他依旧微笑着:“是吗?”
“嗨,艾萨克,”一位年长的女性一边打招呼一边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很高兴你们今天能过来。”她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很显然她能够看到东西,只是某种程度上视力有限。“所以,你今天带来的这个先生是?”
“玛丽安娜·图里斯,”艾萨克称呼她的全名,“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卡特·里斯。”
“啊,”她恍然大悟地说道,“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听艾萨克说起的卡特。”
得知她听说过我,我有点惊讶。“我希望他说的都是好话。”
她微笑道:“哦,是的。艾萨克对你评价很高。”
没等我好好回味一下这句恭维,艾萨克就说:“卡特,玛丽安娜是我们这所优秀学校的校长。她就是那个总让我们忙得团团转的老板。”
“好吧,我是尽力做到这点啦,”她微笑着说道,“汉娜去哪了?”
“她和她的老公在外面过周末,”艾萨克告诉她。“她认为,既然今天我会带卡特过来,那我就不需要她来了,所以他们今早就出发去过小假期了。”
“哦,真为她高兴。”她亲切地说。很显然他们的关系很好。“现在,我得走了。卡特,很高兴终于能见到你。”
“是的,我也很高兴见到您。”我说着,感觉有点困惑。
在她离开之后,我俩单独留在大厅里,我轻声说:“我以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除了她之外,”艾萨克微笑着说道,“我从八岁起就认识她了。我们会聊很多东西。从我意识到自己是个同志起,她就知道这件事了。”
而他之前说的要把我介绍为他的男朋友这事并不是个玩笑。他还真那么做了。有一些人表现得很惊讶,大部分人则是“默默震惊”的类型,但是我有种感觉,艾萨克根本不在乎这些反应。
艾萨克很自豪地称我为他的男朋友,而且比起他人的看法,他更在意我的感受。他的上司知道他是同志,而且看起来一直都知道,他所在意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这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和艾萨克待在一起,有时候在外面给别人帮帮忙。我发现这其实根本不关设备维修什么事,这根本就是个社区的聚会:是这些人,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大家聚在一起做一些有益的事情。真棒。
大部分的人一旦在和我的谈话中了解到三个基本情况——我的名字是卡特·里斯;是的,我是个兽医;是的,我和艾萨克一起来的——之后,他们基本上就真的只关心我用铲子和油漆刷很上手这件事了。
当我们停工去吃午餐时,艾萨克说他想要给我看点东西。我跟着他走进一间教室。“你不是想看我都做些什么事情吗?”他故弄玄虚地问道,“好吧,这里就是我主要授课的教室。”
这是个宽敞的房间,除了一些教学用具——比方说配有音响设备的屏幕之外——这里还有一些印有大大的字体和盲文标语,以及图片和彩色的手绘海报挂在墙上。但是这些小桌子透露了一些信息。
“这是不是小学生的教室?”
艾萨克微笑起来。“是的,我在这里教的是最小年龄段的孩子,”他解释道,“年龄从六岁到十岁。”他站在教室前排,就好像他的学生们在场时那样。
我环视了一圈,很明显能看出他对这间教室感到很骄傲。“那些是什么?”我一边问,一边走向一侧的墙壁。“这些展示卡片上贴满了东西。这是沙子吗?”
艾萨克微笑起来:“是的。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完全失明,只有一些是,但所有人都有触觉。他们每个人都通过触摸来学习。所以当新书时,我们会准备一些带盲文描述的展示卡片,然后我们会把对应的事物放在卡片前的箱子里,或是贴在海报上,这样孩子们就能学习这些单词,同时也能了解它们摸起来的触感。”
这里有贝壳、沙子、麦秆、树叶、青草,还有泥土。我能够想象到孩子们感受着这些他们从书上读到的东西的不同质感。“这真的棒极了,艾萨克。”然后我看到了新制的,还未完成的展示卡片。“棉絮和人造毛,”我笑着说,“这是不是为《彼得兔》准备的?”
艾萨克也笑了起来:“是的,看到那罐土了吗?”
架子上放着一小罐泥土。“是的。”
“我们在种胡萝卜,”他说着,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想要种出一整片菜地。”
我微笑起来:“艾萨克,这真了不起。你也很了不起。”
“哪有。”
“我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他,“你不仅仅是教这些孩子。你还让课本上的内容成真,你为他们将这些变成了触手可及的东西。”
他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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