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相的面孔英秀中透着坚毅,五官明朗英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总是抿合成一条好看的线,称得上貌比潘安的男子。
尚君相把纱布系好,抬头,发现皇帝正看着自己,心下一抖,两个人的视线毫无预计的撞上,风千鹤移开视线道,“君相,你想不想入朝为官?”说实在话,风千鹤不想失去这么好的将才。
“君相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这算不算是口是心非,尚君相不知,他想,再久一点,也许就真的习惯了。
风千鹤穿上外袍,他道,“现在时候还早,朕想出去坐坐。”
“皇上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朕还想喝一杯上次的白酒,不知可还有?”
尚君相一怔,他点点头,转身去拿酒。
风千鹤走出房间,他住的院落这几天打扫得很干净,初次来时,院落里,满地是孤叶,久无人打理的地方,就像是一处荒郊野岭,杂乱的草,可肆意的横生。
风千鹤抬头望一眼明月,月色朦朦胧胧,它挂在那里,总是它一个影子,孤独的人会陪伴它,成双的人也可以陪伴它。
尚君相拿酒过来,远远的看见站在院落的中央抬头望明月的皇帝,幽月下的人,恍恍惚惚的附上了一层薄雾,外人看不穿,他自个儿也不明白。
“皇上。”
“嗯,酒拿来了吗?”
风千鹤回个身,他走向石桌前坐下。
尚君相拿了一壶酒,还有一蝶花生,他家里很少准备那些丰富的肉菜,尤其是皇帝宫中那些五颜六色丰富多彩的佳肴,简简单单的素肴摆上桌子,“皇上,草民这里没什么大鱼大肉,还请皇上见谅。”
尚君相为对面的皇帝斟酒,风千鹤持起酒杯,浅沽一口,尚君相的自称草民草民,风千鹤听了就皱眉头,尚君相是不是忌讳自己这个皇帝,可眼里对朝廷的事情也不完全是漠不关心之色啊,为何他就那般的疏离,似乎刻意的拉开与自己的距离。
“君相,是不是朕做了什么不该的地方,让你对朕心存不满,你又不好说明?”
风千鹤放下酒杯,没来由的一问,让正要拿起酒杯喝酒的人一阵慌。什么不该的地方?对他不满吗?有什么好表明,那种事能表明吗?
一位是君,天下所有人匍匐于他脚下;一个是平平凡凡的百姓,他也是那匍匐的人之一,他对他,能有什么不满需要表达?
“皇上怎会这样提问?”
“君相,朕不是看相的神算子,但你的神情无一处不是在同朕说,你在瞒朕一些事。”
“朕不敢自比前朝那些有位的明君,但也非是昏庸之君,再说,朕可有做了什么是非不分之事?”
风千鹤问得一派坦然。
尚君相感觉自己倒真成了那犯错的人,他明明无错,可又隐约中表现无措的迹象,聪明如风千鹤皇帝,他尚君相不敢比。
“君相不知要说什么?”语气里,有了那么一点意思在表达,皇上,你若真的认定我有什么事隐瞒不报,要治罪,作为普通百姓的人,毫无怨言,也毫无心力反抗。
风千鹤浅酌杯中酒,淡淡的白酒,味道很淡,喝起来,没什么感觉,却余味深长,仔细的品,那淡如白开水的酒里,竟有那么一点点让人无法言喻的味道,比那些名酒给的味觉刺激,还要深长。
名酒好酒,一闻再一品,就可尝到它的醇香滋味,而这白酒,淡得让人闻着就不想喝,但,倘若闲得无聊,浅浅品一口,会让人不由沉沦。
风千鹤没有理由对尚君相不想说的事追根究底,即使是皇帝,他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意志,就拿以前的事来说吧,他风千鹤强行要左右风千云意志的后果,他得到了什么,其实他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而且他风千鹤最终也只得到了风千云的不谅解,对方不解自己这兄长的情意,似乎,他风千云也没必要解。
尚君相坐在一边,心里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他担心风千鹤追究不放,谁知风千鹤却是不问了,他过后,反而问了凉州那些官员的罪,提拔董卿宏回到原位,并指派他推荐一些有作为的官员,调理一下凉州及其附近几个城镇的官员。
做这些事的时候,尚君相都跟在皇帝的身边,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保护。
孤身一人的人,若是无人在身边,什么事,都不方便。
这日,离剿灭山贼过的第二日,尚君相随同天子去逛逛凉州城,他道,“刻日,朕便得赶回皇城。”
尚君相跟随锦衣华服的公子走过热闹的街市,喧哗的街头,叫卖声不绝于耳,风千鹤随处走走看看,他道,“这里,可有什么好的地方?”比如吃的地方也行。
尚君相转头看向身边董大人安排给的小厮,这小厮倒是聪灵的人,他道,“福宴楼,那里听说最近又请来了新的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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