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宋家人都有把硬脾气倔骨头,武平侯明知实情却仍如此处置,要说他是听信片面之词,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他只能猜想侯府中也许藏了什么秘密,才教武平侯不得不如此,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能插手也不适合过问。
“不用了,武平侯不要这孩子,咱们李家要,从此以后这孩子姓李,与武平侯府再无关系。”高氏怒声斥道。
“娘,咱们不能意气用事……”
“谁意气用事了?除籍是何等大的事,岂能儿戏?他既已说出口,从此以后宋李两府再无关系,还有你……将你妹妹的坟给移回咱们祖坟我一个好好的女儿他护不了,孙儿也不想护,那就别护了,全都还给我!”高氏吼完,仿似怒急攻心,双眼吊起,整个人快厥了过去。
霎时间,厅里乱成一团,李矜和其妻、嫡子带着一干婆子丫鬟将高氏给扶进房里,厅里顿时只剩他们三人。
好一会,宋绰才为难地开口,“宋繁,你也不需要胡思乱想,潜心读书,考取功名让武平侯刮目相看,如此……”
“他就会接我回府?”宋繁冷冷问着。
“这……”
“他已经不要我了,不是吗?”
宋绰语重心长地道:“宋繁,许多事不是要不要,而是能不能要,也许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但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
宋繁垂着眼不语,好半晌才道:“大哥……没说什么吗?”
“你大哥又能说什么?你爹那牛脾气他劝得了吗?”宋绰思索了下道:“横竖呢,在李府里,还有外祖母肯照拂你,你就尽管待着,如果你想求功名,那就到我家,一起拜在我爹门下,咱们一起修读,就算不想让你爹刮目相看,但至少你过得好,让那个企图让你不幸的人知晓,哪怕没有武平侯府庇护,你一样有本事。”
“我能应试吗?”
“可以,说不准到时候你爹已经回心转意,除籍一事——”
“如果我爹没有回心转意,一个无籍之人要如何应试?”
面对宋繁再认真不过的神情,宋绰思索了下,“那你就用李姓,纳入你舅舅的籍里就能应试,当然,除非有人揭发你被除籍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宋繁抿紧了唇不语,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李步昂不安地扯了扯宋繁。
“叔昂。”宋绰轻声唤着。
李叔昂愣了下,怯生生地抬眼。
“不如,你就跟宋繁一起到我家修读吧。”
“……我可以吗?”李叔昂低声问着,嗓音是少年特有的沙哑。
“当然可以,我想令尊应该不会拒绝。”能投到太子太傅门下修读,那可是一般贵族子弟都不见得能如愿的。
后来,他曾想,那时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也许只是因为他怜悯一个可怜的庶子,一个被欺压得畏畏缩缩的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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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时,两人正式进了李府修读,由宋绰和父亲轮流授业,由于他正忙着三月的会试,所以暂时约定了一月四回,等会试过后,就能让他俩天天都进李府修读,然而在第三次的修读,只有宋繁前来,不见李叔昂的身影。
“叔昂呢?”他询问了宋繁。
宋繁只说:“舅母不让叔昂来。”
二话不说,他立刻策马前往李府。
李矜并不在府上,他转而拜见高氏,管事立刻去请求高氏,趁隙,他直往李府的西厢走。
当初,他提议让李叔昂跟着宋繁一起修读,李矜原本还颇有顾忌,高氏倒是高兴得一口答应了。而第一次修读,他来接两人时,李叔昂脸上的笑意,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笑得怯生生的,那般恬柔又羞涩,不知怎地,他就是看傻了眼。他想,也许是因为那么一个怯懦的人笑了,所以才特别吸引他。
也正因为如此,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剥夺他脸上的笑意,任何人都不能!
如入无人之境般刚踏进通往西厢的拱门,宋绰便听见不远处有婆子大声吆喝着,“我说二少爷,你这是怎么着?动作慢吞吞的,到底是要洗到什么时候,要是不知情的人,真要以为我这婆子以下犯上,恶奴欺主了!”
“……我在洗了。”
“二少爷,你这话可要说得精准些,这可不是咱们要你洗的,是你自个儿说要洗的,别让人给误解了。”
“……是我要洗的。”
“这可就对了,二少爷话得要说确实点,可别害了咱们,咱们可担不想……”
话未尽,响亮的巴掌声将婆子未完的话给打散了。
李叔昂猛地抬眼,就见宋绰怒瞪地倒在地上的婆子,深邃的黑眸缓缓地扫过在场的婆子丫鬟。
“这可真是有趣了,谁家的下人能如此放肆?”宋绰神色森冷地问着。
一个眼尖的婆子马上认出是宋绰,赶忙缓颊道:“宋大公子误解了,二少爷弄脏了袍子,所以自个儿要清洗的。”
宋绰笑了笑,指着蹲在池边的李叔昂。“那真是奇了,咱们宋府的下人什么事都抢着做,哪怕是茶都亲自捧到爷儿们嘴边,你们几个围着府上的二少爷,眼睁睁地看着他洗衣袍,这究竟是什么规矩,倒是说出来让我好生学习。”
几个奴仆心虚地垂下眼,更没人敢去扶被打得掉牙的婆子。
宋绰收回目光,一把将李叔昂拉起。“走,修读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不能走……”
“这是老太太答应的,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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