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是以往,他哪里敢就这样与郎官单独相处,便是上回那混账,也是订了亲后才愿意与他独处的。
言久看着站在田埂上等着自己的关思服,竟是一点也没有担心。
这个人这么让人放心吗,明明脸上没表情时看着挺凶的……言久直盯着人家的脸,关思服发现后,回了他一个微笑,瞬间柔和下来的五官让言久忍不住别开眼。
关思服装作没看到言久微微泛红的耳根,只是带着他沿着田埂慢慢走,沿途给他介绍田地里的风景。
言久没有表现得兴趣缺缺。他一直都没来过城郊农田这块,也的确从未想过要来,但不代表有人给他介绍时,他会没有兴趣。他对于农活什么的真的一无所知,连稻子都没见过,关思服给他说什么,他都一脸好奇地听得认真。
看到他这副样子,关思服似乎很是愉悦,言久心想,会不会显得太无知了,让人家觉得好笑。
咬了咬内唇,言久看着关思服,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什么都不懂,五谷不分的人,很好笑?”
“嗯?”关思服有些讶异地回头看他,“怎么会这么想?”
言久撇开脑袋不说话,关思服也只能自己去猜他心思,想了想,才道:“言久可知道,云少爷去年农时,到白家帮忙下田的事?”
虽然不明关思服此话何意,言久还是点了头。
“那个时候,这一整片的农家,我想,包括白家,都是十分惊讶的。”
看言久终于望向自己,关思服笑着继续道:“我们这些农夫还有可能到城里去,比如郎官会上学塾,卿倌会去卿仪堂。但城里人可没什么必要到这里来。种出来的粮食,都是我们自己拉到城里去卖的。”
这些言久还是知道的,他也没听说过谁家进货是到城郊去的,若是偏远地方还有可能,城郊就这些农户,种有些什么大家都清楚,若是需要,直接去跟做过生意的商贾打听一下,帮约个日子,在城里见面商谈便是。
“所以我们本就觉得,城里的人就该对农事一无所知。连来都不来,怎么会知道呢?”关思服说着笑了起来,“云少爷不仅来了,还下田干活,甚至还干得相当出色,把我们所有人都惊得不轻。”
言久想象了一下,也觉得很有意思,便也笑着说了句云少爷果然十分优秀。
话出了口,他又怕关思服误会,毕竟当着相亲对象的面,夸别的郎官,似乎是不大好?
于是他嗫嚅着补了句:“我只是说他优秀而已……”
说完,他用眼角打量关思服的表情,见对方只是笑着看自己,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悦,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是说喜欢自己么,怎么夸了别的郎官,这人也还是笑盈盈的。
关思服把头转到一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止住了,才回头对言久说:“我是想说,你对农事一无所知是正常的,若是对这些很了解,反而要吓到我了。而且,言久愿意听我说这些,一点儿也没嫌烦,这么善解人意又温柔,让我很开心。”
言久觉得脸上腾地要烧起来。自己是怎样的性子,言久自己清楚,没被人说骄纵任性已是好的,哪曾有人把善解人意和温柔这两个词往自己身上放?
这人怎么说得出口,违心的?可是言久觉得,他并不是那种嘴里抹蜜的郎官,所以,是真心这样看自己?
这么一想,言久顿时不自在起来,感觉不只脸上,连身上都烧得慌。他皱起眉嗔了一句:“别以为乱夸我几句我就会高兴,我不过是觉得你是个农夫,除了这些还会说些什么,也不指望你会别的。”
关思服仍是笑着,一点也不恼的样子:“这便是体贴了不是?”
言久不敢看他,想反驳,又被关思服抢在前头开口道:“还有,我也觉得云少爷很优秀,言久夸他是理所当然的。”
闻言,言久便瞪他:“你昨天不还说喜欢我很久了吗,怎么我现在夸赞别的郎官你也不会不高兴?”
视线一对上,言久便又听到了那低沉的笑声,震得耳朵里头有些痒痒的,似乎连带心都颤起来。
关思服微笑着,直视着言久的双眸道:“是的,我喜欢你。”
言久没想到会换来对方如此直白的示爱,顿时哑了声,不知如何反应。嘴唇张合了几下之后,他索性什么也不打算说了,扭过头不去看那厚脸皮的郎官,也不让对方看自己绝对已经通红的脸。
知他羞赧,关思服便也不再说什么,仍是一路给他讲些农活的有趣之处,领着他往关家走去。
关家老大老二去了地里翻地。想着如今还未订亲,关思服也不去特地叫兄长回来,只带了言久进屋,介绍给了两位兄夫人。
见着了卿倌,言久稍微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些什么,明明不讨厌这人,也不觉得这人可怕,怎么居然就放松不下来。
农家人很是淳朴,并没有当言久是有钱人家骄生惯养的孩子。两个卿倌待他都很亲切,给他倒了茶水,又端了些小点心,看言久毫不嫌弃拈起来便吃,都很高兴,便拉着这小卿倌,给他说自家老三以前的事。
言久就听两个哥哥讲,关思服其实在这附近农户里很是抢手,上门说亲的不少,偏他就是不答应,家里本来只当是他顾念家中情况,不敢取亲,也颇是内疚拿不出钱给老三讨个夫郎。
“我们也提过,让他去入个赘,便是那白家卿倌,现在是云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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