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不会是乞求……克里冈永远不会乞求任何东西……
蓝衣孩子埋着头,不作声。他的四周开始降温,远处在忙碌的几只火探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你休息一下,今晚我再过来。”
给他留出了空间的男人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只用了短短一刻钟,凛冬领主半径三里内的地面全部结上了蚕丝一样的白霜,一旦踏入,任谁都会觉得寒风锥心,冷气刺骨。
三眼巨人们哀嚎一声,笨拙地弯腰阻拦四处翻滚的水果,他们花了那么多精力将食物摆好,但那位大赛的优胜之王只用了一拳就将白大理石桌劈成两半,现在沿着下坡不停奔走的李子简直让人伤透了脑筋。
这次在阿里斯的逼问下缄口沉默的不再只有拉雯一个人了,就连提尔狄也不吭声,弄得火探长大为恼怒,可他根本无法去问自己的主人,后者的情绪也非常不稳定,他在破碎的石桌后面来回走着,身边的气温几乎和黑火焰一样,就连走过的路都发出刺耳声响,给人一种即将要被融化了的错觉。
从扎利恩骨髓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慌与焦躁就像会传染的疾病,褐发男人也开始不安,他终于无法再忽视那摆在眼前的事实: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在逐步瓦解,不可挽回。他能想起亲吻自己之前,弟弟彷如无法呼吸的慌乱,现在无法呼吸的感觉反过来卡在了他的胸口,他多么希望一切重回正轨,不必为了猜测冰孩子即将做出什么事来而惶惶不可终日。
我最希望的……
克里冈托着肘部越踱越快,有些下低的头有一半被挡在巨大的毛领后面,他散发出来的暴躁令好不容易捡回水果的三眼巨人们不敢靠近,因为没有敷药,唇上的新伤使他看起来更瘆人。
我最希望的,是你爱我。
但我最怕的,也是你爱我……
现如今让我如可是好!那孩子一定会放弃的……离开七王山,我们连靠近都没有可能,没有可能的事情他根本受不了,他一定会放弃的。
可若果他真对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将全部精力放在那孩子身上了,怎会不曾察觉?而且这怎么可能呢!他那么惧怕我——他向来只会惧怕我……
克里冈一把掐住胆敢靠近的绿衣女子,后者尖叫一声,满面惊恐。
“大人!——她不是敌人!”阿里斯及时喊了一声。
男人松开手,一下子跪在地上的水魔小声的□□,脖子疼痛无比,虽然没有出血,可是连动一下都像会断。
“这是什么意思,阿里斯!我说过谁也不许过来。”
“非常抱歉,大人……可是她说她和扎利恩大人有约在先,我原本是想要通报的,可她的态度非常坚决……”
克里冈这才向下瞥了一眼惶恐的水魔,她的确和扎利恩梦中再现的女子有几分神似。
“……对、对不起……这样冒昧来打扰灭世者,真的实非本意!我只是……我只是想和您的弟弟说几句话,因为在下边根本找不到他……我们……我们前些日子约好……啊!对不起,对不起!忘了说,我是墨迩罗蔓,我的父亲是——”
“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
“……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尊敬的灭世者……”
“我的弟弟没空见你。”
“可是……?可是,我没有骗您!我真的和他——”
“阿里斯。”
“请回吧,墨迩罗蔓女士。”火探长飞了下来。
“——我和他之间当真有过约定!灭世者大人!——就算他要毁约,我也希望由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由您——”
“你怎敢如此对我说话!”克里冈弯下腰,刚想站起来的墨迩罗蔓又下意识地低头,瑟瑟发抖,“趁我还不想追究太多,滚。”
作者有话要说:
☆、(44)
女子没再做声,她又跪了几分钟,直到火探碰了碰她的右肩,才踉跄地起身,连道别之词都没有留下就跑走了。
阿里斯跟手下说了几句,大家更加卖力地对山路和空路严防死守,以免闹出命案。
从这个位置看不到一袭蓝衣的青年,但从脑中的牵扯来看,他自从走到悬崖边上就没再动过,四周的白霜已经消融了,可是自己的手下还是在极力避免往那个方向靠。那个孩子没有直接飞走,这是好事,但放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着实令人担忧,这些天来一切事态的走向本就已经不受控制了,扎利恩崩溃的间隔越来越短,克里冈能看到他竖起的冰墙有一部分在坍塌,另一部分在升高。
扎利恩的脑中的确是一团乱麻,但硬要说乱得毫无线索也不准确,他不停地回想起和兄长亲吻时脑中的两个场景,他并没有阻止,而是放任自己去想,他想知道那两幅画面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卡在自己喉咙处的究竟是什么。
但那两幅画面根本不肯顺着他的意愿往下走,不管重复多少次,末路之火都站在火龙身旁美艳地笑,自己都躺在无法之地看着自己高举的指尖,然后化为干涩的白骨。
“……你见到……你见到我哥哥了吗?”
他想扯住从他床边经过的人类,但忙碌的小倌们没有一个正眼看他,他也不知道他们都在进进出出忙活什么,但他大声地央求着,希望他们将墙上的窗洞补上,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风还是会吹进来,自己还是会死去。
那是多么无助的感觉……他要怎么说,别人才能明白?而他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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