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丞钺轻哼一声,眼神没有离开对方脸上片刻。
“多亏连舟,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舵楼那边还有一条直通船底的密道,咱们不用跟下面的上百号船工正面冲突,只要悄悄进入密道,制服最底下两层的守卫即可。”
张良这话就纯属瞎编,之前跟着陈爽也只是走到了密道出口,见到守在门口的四个人而已,最底下两层到底有多少守卫,他根本没把握。
“你打算何时动手?” 闻丞钺神色有些松动,似乎信了他的话。
“还有两日就将抵达越国,跟在闵国时一样,入夜靠岸黎明起锚,这次估计也会有新‘货’上船,靠岸离岸前后戒备都比较森严,我打算在离开越国之后趁看守松懈之时动手……”
“不。” 闻丞钺再次打断,“在靠岸前或是靠岸后在越国动手,将人带出来我们立即下船。” 离开越国之后动手,就算将乐连舟带出来除非跳海,不然也无处可去,变数太大,保不准张良又是打着利用完就扔的主意。
张良嘴唇抿紧又松开,半晌终于点头,“那好,后天晚上吧。让我先想想怎么布置一番。”
“等你消息。” 闻丞钺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人。
张良才略显尴尬地站起来,临出门又转身道,“这两天我会给闻兄送饭,白日里请务必不要轻易行动。”
闻丞钺嗤笑一声,“那先多谢了,不过闻某行走江湖多年,饭菜里有没有加料还是能分辨的,不用在这方面动心思。”
“闻兄说笑了。” 张良维持着脸上的完美表情,转身开门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屋内屋外的两人同时变脸。
张良的面具终于绷不住,露出阴狠神色,只恨不得立即就将闻丞钺掐死,可惜还要假意逢迎,还有两天,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处理掉呢?他可没真的打算将人领到密道中去。
至于乐连舟,今后他要是找到弟弟,若是顺手的话倒是可以一起带走。
而闻丞钺也彻底阴沉下脸来,这小子说了这么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是一句都不敢轻信。
不过仔细分析开来,理清楚想想,有两点应该可以确定,这商船是贩人口的,还有就是一定有一条直通底层的密道,不然大白天的陈爽怎么避开甲板上那么多无关人士将乐连舟送到底层。他也不认为张良真的会帮忙,恐怕靠岸前他就会原形毕露。
……
黎明来得太快,黑夜被挤走之后,一只白鸽伴着云霞飞来,悄悄落在了破浪前行的大船上。
金留伸手抓住白鸽,轻抚它柔滑的脖颈,从赤红的鸟爪上取下一小卷黄纸,手放开后白鸽乖巧地停在窗沿。看过纸上信息之后男人微微蹙眉,稍得片刻取过纸笔写下“计划提前,速来。”一行字,将纸截下卷成细条绑回鸽腿上。
有节奏地摸两把信鸽脊背,白鸽得到信号,轻跳两下,扑扇着翅膀飞远。
没多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进来。” 金留知道是陈爽过来例行汇报。
果然,小胡子陈爽推门进来,不过没等他开口,金留就将手中的黄纸递过去,“通知舵房转向,直接南下,不在越国靠岸了。”
陈爽最恨金留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每日还要请安似的过来点卯,此时劈头盖脸来这么一句,整得他很是莫名其妙。
接过那黄纸一看,顿时心惊,越国的点子被挑了,“货”也没了,好吧,这次确实不能再去,早些南下也不错,只是少了一次补给,只有靠提速来弥补了。
“小人这就吩咐下去。” 弓着身子将黄纸放回桌面,陈爽唯唯诺诺退出门。
清晨刚热火朝天忙完的水手们像驴子一样,又被抽得动起来,舵工忙着调整舵角,指挥室里打瞌睡的人开始重新观测水文司南,甲板上的负责风帆的水手最是辛苦,爬上爬下调整角度,只因管事吩咐了,全速向南!
于是甲板上所有人都知道越国已经成为过去时,最开心的当然是张良,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怎么解决闻丞钺这个大麻烦。
趁送饭的功夫,张良将航线变更的消息告诉了闻丞钺,没想到对方竟然反应不大,只是淡淡答应将行动推后并催促他快些查探好需要的消息。
对于闻丞钺来说反正没有指望张良能帮忙,而原计划靠岸越国的时间太仓促,他也没把握能顺利将人带走,现在这样也好,大家一起虚与委蛇,他自己暗中策划救人。
而最辛苦的莫过于在船底过了一夜的乐连舟,这回居住条件是直接从“头等舱”降成了“货舱”。
手脚被缚直接睡地板不说,要“吃喝”等了一天一夜还没等来,要“拉”幸好暂时没存货,“撒”倒是撒了一次,墙角有个“马桶”,一人尿尿需要一拨人跟着一起僵尸大挪移,不然就只有为本就又潮又臭的环境做贡献添砖加瓦。
角落里挂着的油灯随着船身起伏左右摇晃,本来还想来个“奴隶大作战”的乐连舟又饿又渴又累又晕,充分体会到曾经在电视上看到那些自己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底层人民无力抵抗霸权压迫的心境,不是不想,是没力气啊!!!
底层人民深情凝望了一天的木梯那边终于传来响动。挨着乐连舟的付覃突然来了精神,使劲儿捅了捅他,小声道,“来了!这次会有饼和水!”
乐连舟撑起身子,跟所有人一起翘首以待。果然,木板被揭开,光线射下,一个身材高大的守卫先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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