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为什么心存幻想,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努力。
这么久,都白费了。
他努力了这么久,苦心孤诣,在有可能赢得他心的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他得不到他了。
他埋头痛哭,这一刻的绝望是那么深,远远大于自己所受的困境。世界天塌地陷,崩溃瓦解,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世上。
人原本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他毕生的信念,一直信仰依赖的精神,全部没有了。
他哭。烈日下的霍宅一直飘着青年的哭声,飘忽的,沙哑得听不出原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那个小窗里飘出来。男人坐在沙发上听着,整栋楼都听着。那哭声暴晒在日光下,显得那么的诡异阴森,花园里支楞着一朵大白花,大脸盘子一样,不知世事地开着。
他说他想养只狗,夏天里放着金毛在园子里打滚,他拿着水管给它洗澡,扑棱出一串串水珠。
他会在阳台看着他们,长大,变好,过来给他一个吻。
唐明玉昏了过去,他坠入了梦魇的深渊。有人追着他跑,他不停地在一片火焰里奔跑,紧张焦灼,疲于奔命。梦里他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给他换了衣服,喂了药片,像哑剧一般进行。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努力想张嘴说些什么,然而眼皮沉得怎么都睁不开,张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走,别走!
救救我!
求你……
意识终于沉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徐妈哭着跑了出来,小玉太可怜了,一进去就抓着她的手,那双手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挽留她,攥得她手腕生疼。
她心酸难受,出来一直抹眼泪:“先生,我做不了了,您再另找人吧。”
背对她的沙发上霍家铭静静坐在那里,没回答她。
这个家是怎么了?
楼上那样,楼下又这副模样,一下子全塌了。
暮色笼罩了男人的身影,徐妈抹着眼泪去厨房做饭了。
唐明玉昏了两天,第三天他又在清晨的阳光下醒了过来。
阁楼的那个小天窗是唯一的光源,毫不吝啬洒了他一身。早霞的光芒将他温柔地包裹住,唐明玉眨着眼睛汲取着这点温度,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
他躺在小床上,无悲无喜。身上换了干燥的衣服,但只是一件睡袍,里面空荡荡的。门口放着隔夜的饭菜,天热,发着不好闻的味道。水管滴答滴答关不严似的,那有个小角落是可以冲的厕所,男人安排妥当,这是把他当犯人一样关起来了。
唐明玉眉头动了动,从心里豁开的那个刀口撕扯般疼起来。他受不了这种疼法,闭上了眼睛。
不知多久,门外忽然一阵响动,钥匙转动,房门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门口窸窸窣窣的动静,仿佛是端了新的早饭过来。徐妈往床上看了一眼,见人还没醒,叹了口气。放下早饭刚想要走,唐明玉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抢过身子就往外冲。
徐妈吃了一惊,抱着他的身子拦住。
“小玉、小玉,你别乱动!你还发烧啊!”
唐明玉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你让我出去!我要去上班!不然就晚了!你求求他,你帮我求求他啊!让他放我走,放我走!”
两人在门口撕扯起来,青年爆发出来的力量惊人,徐妈抱都抱不住他。唐明玉又哭又叫,闹得不成样子。
等他终于摆脱女人的控制,冲出那道房门,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他面前。
唐明玉哆哆嗦嗦地停下了,送来的饭菜都打翻了,汤水洒了一地。
他便仿佛站在了汤水里,光裸的脚趾被瓷盘刮破流血。
唐明玉扑通一声跪下:“我求你,不要关我,要我去上班,让我去好不好!”
霍家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工作我给你辞了,以后都不必去了。”
唐明玉狠狠颤了一下,从头凉到脚,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辞了?”
男人道:“对,以后你就安安份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唐明玉猛地起身,匪夷所思地瞪视着他:“什么意思?你要关着我吗?关我多久,一辈子?你疯了吗?”
男人面无表情地道:“一辈子也好。你可以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不会乱跑。”
“我有什么错,就为了我去清乡吗?违背你的意愿,是我的错。可我更不想看到你违背自己的心,你想要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想尽一切可能帮你试试!”
“可我不用你去求她!”
“我没有去求她,她已经过世了。”
“你去就是求她,死了也是求!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唐明玉道:“那你也不能关我啊,你把我关起来就能解决问题?你依然害怕面对她,你依然害怕面对我,因为你根本就是害怕付出,不敢爱上任何人的懦夫!”
他声音拔高,精神绷到最紧,穷途末路地爆发了。男人阴沉地盯着他,唐明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冲,男人钳住他一只胳膊扯进去,两人动起手来,青年劈手给了男人一巴掌:“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打得男人侧过头去。两人一时都怔住了,唐明玉从没有如此忤逆反抗过他,男人冷笑一声,把他拎着就扔了进去,关门落锁,毫不留情地走了。
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开始了,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白天变得很短,黑夜变得很长。唐明玉很怕天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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