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杯,递给江烟。“我敬你。”
江烟没有接,看着他淡淡道:“宫主,我记得就‘互不干涉’这点,我们已经打成共识。”
黎商挑眉,道:“哦,那天啊,是我不对,这杯酒,就当本宫赔罪了。”
江烟抬了眼,见对面桌上小皇帝看向他这边,不想让外人以为他与黎商不合,只得接过杯子,与黎商同时一饮而尽。
黎商敬过江烟后转身走到小皇帝那一桌,对他举杯。
沈易道:“宫主可是郡中黎家后人?”
黎商微挑嘴角,艳色的唇带着酒气:“是。”
沈易被他的笑容震了一下,没有立刻喝酒,道:“对于黎家的遭遇……朕感到很遗憾。”
黎商星眸亮烈,冷艳笑道:“没事。”我已经杀了黎家仇敌。
沈易举杯,一杯酒,悄悄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无法再倒,含在口中。
黎商没有注意,敬完酒就回了座位。
沈易等他走开了,才不动声色地低了头,吐出那一口酒。没人发现,此时传闻中那个懦弱的小皇帝,眼中划过一丝饶有兴趣的亮光,几乎豁开他平庸的伪装。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那个漂亮艳烈的黎小宫主手中不经意飘出的花粉,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原因无他,从小身处的环境使然。下-药这种技俩,黎商还真骗不过他,早在黎商给对面江烟下-药时,沈易便看出来了。
他已经能够隐隐地猜出,这个新任小宫主想做什么。
*
江烟在他们论道之前离开。论道,大祭司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但是他对这些东西不大感兴趣。
他喝了一些酒,意识有些游离,隐约听到一个侍者在他耳边道:“公子,宫主请您到偏殿一叙。”
他想,什么公子……他可没想和谁说话……又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宫主了,这个侍者口中的宫主,指的自然是黎商。
黎商,又想说什么……这小孩真是麻烦。
江烟由侍者引进偏殿时沈易吃了一惊。虽然当时江烟坐在他对面,中间隔了祭台他没有办法仔细打量,但他对江烟印象很深,气质冷淡清傲的公子,很有仙气。
沈易很快明白怎么回事,那个新任宫主,想陷害他们。
这么说,他下的药,应该是合-欢散一类的东西咯?自己没喝倒没事,可这位据说是前任宫主的小公子喝了,万一药效发作,就算自己是清醒的,也有些麻烦。
江烟这时也看到沈易了,揉揉眼,盯着他明黄色的龙袍看,发现自己没看错。便对他揖道:“陛下怎么在这里?”
沈易道:“这是朕休息的地方。”
江烟一听,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皇帝身份特殊,确实有在天卜宫专门特留偏殿作休息用的惯例,黎商约他说话,怎么也不会约到这里。
他道了一句抱歉,匆匆离开。
竟然……药效没有发作。沈易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烟刚出偏殿,祭台方向就传来爆裂和打斗的声音。
沈易皱眉,招了侍卫来,去祭台探一探消息。剩下的人马全部聚拢在身边。
而江烟,此刻已经站在举行大典的场地边缘。
他抬头,看着半空中手执阴阳镜的仓鸢,以及神色惘然一看就是被魅术控制了的黎商。又转移了目光,看向祭台上的大祭司。
最后,他死死盯着被祭司护在身后的少年。
那个少年,长着和他一摸一样的脸。
☆、尘埃
各个教派及世家潮水般涌出来,江烟向前一步,马上被一波柔和的光圈推出来,反复如此。
江烟急了,正要硬闯,一道人影飞射过来,利落地阻在他面前跪下。急促道:“公子请留步。”
江烟定睛一看,是右护法。冷道:“一息时间解释,你什么意思。”阻他进去拆穿那个冒牌货……右护法是叛变了么?江烟手中凝起氤氲个光芒,随时准备出击。
右护法道:“公子稍安勿躁,此时的局面,在大祭司预料之中。阻止公子进入的屏障,也是大祭司设下的。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告知公子,特派属下接应。”
江烟道:“我凭什么信你。”
“祭司说公子十一岁那年曾磕过门牙,当时掉了一颗……缺口是祭司补的。”
江烟窘了一下,这件事确实只有他和祭司知道,而且他还因此被祭司嘲笑了很久……他收回手中运起的攻击,问:“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包括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样?”
“那是大祭司做的傀儡。”
“……”江烟沉默片刻,又问:“祭司还说什么了?”
“大祭司让公子回卜祀殿等。”
“我不回去。就在这里。”
右护法道:“那请小宫主冷静些,千万护着自己,不要插手。”待江烟点头,便站起来,护在他身前。
他们此时的位置,隔着祭台还有一段距离,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只能看出仓鸢似乎很得意,她的裙摆悬浮在空中,微微招摇,妖娆妩媚。
仓鸢敌不过大祭司,原本在她的计划中也不会与大祭司正面相对,她之所以会冒这个险,是因为她用魅术控制黎商去偷阴阳镜,成功了。有了阴阳镜,她可以随时进入镜中传送阵,离开这个地方。
本来她对于黎商自作聪明地把她给他的缥缈花花粉换成了春-.药感到失望,心里暗暗骂着黎商蠢货,江烟体内有情蛊,春-.药入体,直接就被情蛊消化了,只有用缥缈花的花粉牵动情蛊,宿主才会情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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