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在高中的时候发酵到了极致。那个时候班里大部分人都住校,晏南是为数不多走读的学生,连学校的晚自习都不用参加。在学校那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五点的时间里,他又除了听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单独的竞赛辅导室,高二之后,甚至连体育课都免了。
这基本从源头上掐断了他交友的可能性,更不消说他是需要人慢慢捂着才敢打开心的类型,高中时候同桌两周换一次,所有和晏南同桌过的人只来得及领略学霸的高冷,基本连个笑都没见过。
晏南这个永远年级第一从没有跌下来过的传说人物,在各色小道消息和知情人士里越传越邪乎,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家长找到他们班主任来问,说孩子班里那个成绩最好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自家孩子和他同桌之后说怪吓人的。
“好好好我们都好。”那头电话边猝不及防换了个人,只听见李老师欸了两声就开始被呵斥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墨迹,争辩了两句发现好像吵不过老婆,继而无奈地走开。
“小晏在大学都还好吧?”那边的女声听起来中气十足,语速极快,叭叭叭叭的炸得人而耳朵都有些疼,“有没有吃不惯啊?住的还好吧?有没有多认识同学啊?”
晏南透过窗户,看着寝室里三个已经变成蹲在地上脑袋都快顶到一起去的人,笑:“吃住都很好,和同学处得也很开心,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那就好。”那边扯着座机电话线的师母松了口气,听到晏南明显放松着的状态和浅浅的笑意,忍不住欣慰,“我就怕你不合群,到时候出了点什么事儿孤苦伶仃的也没人照顾你。”
晏南高中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被李老师提溜回家的。
那时候竞赛班辅导课刚结束,结果大家还没跨出校门就开始下暴雨,其他人三五成群的躲在带着的伞下走了,晏南就一个人站在学校大门下,半靠着柱子等雨停。
那天刚好轮到李老师给他们上课,他刚回办公室收拾完包出来就看见晏南一个人淋得半湿戳在校门口,旁边明明有保卫室却也不进去躲,就傻乎乎地站着。
心一软,就把这小子提溜回家吃饭了。
这饭,一吃就吃了一年半。要不是临近高考晏南的父母轮流过来陪孩子,他们估计还打算承包晏南的高考餐。
“真的不用担心我。”晏南知道他们操心自己的生活,“现在的室友都很好,我也…不会和那个时候一样了。”
回来了一次,除开爱情,他也得到了非常多。
所有温暖能用真诚的心去直面一次,这样的感受真的太好了。
“好好好那就好。”那头的师母扮掩着嘴,眼眶忍不住红了。
“像什么样子。”李老师站在旁边看不下去,忍不住抢过了电话,“喂,晏南啊。”
“嗯?”
李老师挥挥手把趴在一旁偷听电话的小女儿和老婆赶出去,再坐下了来之后才严肃地开口,“你知道你们学校和z大的那个交流计划么?”
晏南有些莫名:“没有。”
“是针对大一下学生的项目。”李老师似乎还挺了解的样子,“我大学的一个师弟现在在你们学带这个项目,前几天还和我提到了你,说你们专业肯定是重点培养你去的。我把这个老师的联系方式给你一个,你过几天去找他一趟,问问大概的详细要求。这个是很好的机会,记得要好好准备,不要等下个学期要交申请了再临阵磨枪。”
z市的两所最有名的985,在国内的声誉都非常好。这俩新校区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坐镇a市正两端。
“交换?”晏南的眉头紧了紧,“老师,这个…”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你等到周一去找这个老师问吧。老师姓刘,办公室在……”
晏南挂上电话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这件事情他上一世其实并没有经历过。
这个计划他那时候的确听说过,但针对这件事情的传闻是说有人说是一位校领导的亲戚给了不少钱走了关系挤掉了原先的人。但晏南并不知道,原先的人就是自己。
至于老师这儿,那就更简单了。
按他真正十八岁时候的那个性格,跟老师打电话估计也就只能心里感动感动,说完正事儿基本就已经在说再见了,哪里等得到闲聊之后老师突然想起来。
交流啊…
晏南啧了一声,转身趴回栏杆上,看着远处街边零星的灯火。工地旁边不时有大货车哐当哐当着经过,碾过减速带的声音在校园寂静下来之后显得格外清晰。
机会当然是很好的机会。a大z大的管理学院都是国内翘楚,两个学校的学术交流不少,但像这样直接跨校的机会却是真的不多。
晏南工作之后,在国外培训就遇见过一个z大的教授,对他所描述的z大和a大截然不同的学习氛围倒是很好奇,对他们当时带过来的几份论文也非常有兴趣。
按道理来说,学校能把名额给他,老师也念着他,是再好不过的事儿。
但坏就坏在,一去半年。
而且虽然是在同城,两所大学却隔了快有八十公里。
要是还是原先那形单影只的时候,晏南当然没有什么别的考量。
但现在这拖家带口的...
不自觉的,他的眉头越锁越紧。
“干什么呢,站外面吹风。”身后响起楼萧崖带笑的声音。
晏南回过头,对着他抬了抬嘴角:“想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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