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药房内,便有一股混杂的药味扑鼻而来,但见正面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药箱,少说也有数百只,南北两面均有药架,架子上放有许多篓子,里面许多已晒**的草药。房内空旷阴凉,仅有三张短腿椅子,一张八仙桌。令狐冲心中暗暗佩服,这平一指不愧为“天下第一名医”,这药房内,只怕是集天下草药于此了。
到得八仙桌旁,平夫人教林平之坐下,她则伸出她两只苍白枯槁的手指,扒开林平之眼皮,只看一眼,便起身面无表情冷冷道:“他中了木驼子的毒水。”令狐冲心下一惊,想不到这平夫人如此厉害,只需瞧一眼,便知道中的甚么毒。令狐冲忙道:“平夫人可有办法医治?”平夫人冷冷一哼,才缓缓道:“你去江中抓几只蟹来。”
令狐冲甚为机智,他思道这螃蟹必定是治林平之眼睛的一剂药,便奔到江边,抓几只大蟹来。
抓来了螃蟹,平夫人将螃蟹放进磨药槽内,用木棍将螃蟹捣碎,再取甚么动物的胆汁,浇在上面,取过一条白布,将其裹在布内。随后将白布折为三指宽,白布裹着螃蟹的地方渗出黄液来。平夫人道:“将渗出黄液处敷于眼上,三日后取下可复明。”说罢便离开了。
令狐冲将白布小心覆在林平之眼上,道:“林师弟,过得三日,你便能重见光明了。”林平之静待他绑好才道:“帮我医眼是你自愿,非我强求于你,待我眼睛复明,杀了岳不群报得血海深仇,你便是找我寻仇,我念你助我复明恩情,不会全力对付你。”令狐冲心下一顿,捋过他垂在额前的头发道:“林师弟,小师妹的仇我已放下,以后必不会为难与你。”林平之微微一叹:“你若是来找我寻仇,我心里亦好受些。”令狐冲一愣,却不知怎么接话,只呆呆望着林平之。
令狐冲与林平之便在开封一处客栈暂住三日,待确定三日后眼睛确能复明,再离开开封。在客栈内令狐冲要两间上房,林平之却道:“令狐冲,现我眼睛正在敷药,你……便跟我同住一屋,劳烦照料我罢。”令狐冲听罢甚为诧异,想不到此前林师弟处处挖苦排斥自己,此刻竟是要求同住一屋,令狐冲心下甚高兴,这么多日,林师弟终于信得自己了。
夜间,令狐冲与林平之同床而睡,令狐冲却久久不能眠,听林平之呼吸,也知他亦未入眠。令狐冲便轻声道:“林师弟,你未睡吗?”过得片刻,林平之才轻声道:“嗯,我未睡着。”他说话之声甚为轻柔,音色亦不如一般男子那般低沉,却清泠悦耳,甚为好听。此刻房内烛光闪动,气氛暧昧,令狐冲不禁心中一漾。
过得好一会儿,令狐冲又轻声道:“林师弟,你睡着了吗?”这回林平之却回答甚快,道:“令狐冲,你还认我这个师弟,我很感激。你何其幸运,被岳不群逐出华山,免遭他算计一难。”令狐冲道:“我初时被师父逐出门墙,却是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到得后来心中悲痛方渐渐平复。林师弟你不曾经历,必是不懂。”林平之沉默片刻才悲道:“我是未曾体味过被逐出师门的滋味,却是经历过家破人亡,认贼作父,遭人算计。我有甚么错,我父母又有甚么错,我福威镖局又有甚么错……”林平之说到这,声音哽咽万分,一字一句都颤着。
侧头看林平之,见他嘴唇颤动,蒙在眼睛上的白布亦在微微颤动,令狐冲虽未看到泪珠,此刻却是觉得林平之在流泪。令狐冲忽地心下一痛,怜惜起林平之来,暗骂自己:“我怎地说林师弟不能体味我的凄苦,他遭遇比我凄惨万分,心里必定是承受万千煎熬,我区区被逐怎能与他比。”见他悲怆又极力隐忍,令狐冲忙道:“林师弟你未错,你父母亦未错,错的是觊觎你《辟邪剑谱》的人,你比我凄苦万分,是我只想着自己的不易,却是没思及你更不易。”
林平之平复心绪片刻才道:“这也怪不得你,人往往如此,只想得自己的苦楚,却是想不到他人的难处,遭了苦难总觉全世界没有比自己凄苦之人。”令狐冲道:“是啊,人总是先顾及自己的,倘若人人均能易位,想他人所想,痛他人所痛,江湖上便少了这许多纷争。”
林平之道:“可惜总有些伪君子阴险毒辣,残害许多无辜之人,让武林不得太平。你当初允诺为定闲、定逸师太报仇,现已得知二位师太是遭岳不群毒手,你要找他寻仇么?”林平之问得平淡,令狐冲心中却是一惊,他自得知岳不群真面目以来,一直脑中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岳不群虽种种行径令人发指,但令狐冲还是感念他将自己养大成人。而令狐冲身为恒山派掌门,必要替二位师太报仇……每回想到此,令狐冲总觉头脑发胀,不知该如何抉择,每一回想到纠结处,便先放在一边,不再多想,此刻又被林平之问到,令狐冲心中又翻复了。
林平之久不见令狐冲答话,便道:“你还喊他‘师父’,想必心中定是还念他抚养你之恩。我与你却是不同,他从一而终都在算计我,对我全无半点恩情,要杀他,我片刻也不犹豫。”令狐冲听罢,喃喃道:“你有理由杀他,我亦有理由杀他,你能杀他,我……我又怎能杀他?”
便是在令狐冲喃喃发愣间,林平之突然起身,迅速点令狐冲膻中穴,令狐冲登时被点住,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令狐冲大惊,不明白林平之要做甚么,便登大双目,转着眼珠子瞧他。
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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