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顿时惊讶:“咦,你居然会做?”
盛薰书气死了:“我为什么不会做!”
许嘉年漫不经心问:“那你为什么不做作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抽十分钟写写不就好了?”
盛薰书:“才不止十分钟,要——”他本来想说一个小时,觉得花得时间太长了,没有面子,砍掉一半,“要写半小时呢!”
许嘉年:“那写半小时不就好了。”
盛薰书:“我又不喜欢写作业。”
十分钟就能写完作业的许嘉年不理解:“因为作业不好写吗?”
承认作业不好写我是不是又输了……
盛薰书倒给出了另外一个理由:“因为家长天天让你写作业,听着就烦。”
许嘉年赞同:“这倒是。”
盛薰书意外:“你也觉得家长烦?”
许嘉年叹了口气:“太烦了,每天都说让你心烦的事情。”
盛薰书:“没错没错。”
许嘉年:“比如今天你又呆在家里啦。”
盛薰书:“比如今天你又跑出去疯!”
许嘉年:“比如为什么一直没有小朋友来找你玩啦。”
盛薰书:“比如你整天没事就和小朋友疯玩!”
许嘉年苦恼地说:“比如你要放学留下,参加学校奥数培训。”
盛薰书也苦恼:“比如你周末不准玩耍,参加课外英语辅导。”
两个人说的虽然不是一件事,但说着说着,他们同仇敌忾,又心有戚戚,无形之中亲近了好多,一同想道:唉,都说幸福是相似的,痛苦是不同的,但这天下的家长为什么都这么让人烦呢?
护眼灯柔和的光照亮书桌桌面。
许嘉年不再说话,他还是看草坪中的石头不顺眼,从笔筒中拿了一支红笔,给错错改错。
盛薰书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许嘉年一目十行扫过作业本,手中那根红笔特别威严,几乎没有停顿,直接画圈,然后写上正确的答案。
盛薰书憋不住:“那些真是错的?”
许嘉年:“错的。”
盛薰书:“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嘉年:“一眼过去就看出来了啊!”
盛薰书还想再问,又不知道问什么。
老师改作业也是这样子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许嘉年,盛薰书油然升起了一种敬畏的情绪。
许嘉年挠挠头,又说:“(3+5)/2=4,为什么?因为它就是等于4,如果你问1一直加到100为什么等于5050,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头加尾,然后直接乘以100除以2的数,因为头尾相加后的数字都是相同的,所以可以做个简单的乘法运算……”
盛薰书: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许嘉年:不说话,是听懂了吧,还是挺好教的啊。
然后,他们一同想道:其实,这家伙,好像也不是很讨厌……
时间有点晚了。
在楼下的许爸爸许妈妈准备回家,四个大人一起上楼叫两个小孩,刚到门口,他们就看见暖黄的灯光下,两个脑袋碰在一起,还有笔划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大人们相视一笑,又静悄悄走了。
反正就住隔壁,什么时候回家不行呢。
这一学期暑假的后半程,屡次爽约的漂亮大哥哥在许嘉年的记忆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新的东西上了:这座小城市里动工一年的游乐园终于落成了,游乐场开业的前三天,里头设施,诸如过山车、海盗船、旋转木马、碰碰车、水上滑滑梯等等,一律免费让市民体验,从游乐场出来,大家还能领一个游乐园气球走。
宣传活动一出,附近有孩子的大人都被惊动了,游乐园正式开业那一天,还才上午九点,闭合的铁闸门外头,已经排了长蛇一样的蜿蜒队伍。
许嘉年和盛薰书是在下午时候才由大人们带着一起来到这里的。
拥挤的人群因为炎热的天气散去了一些,但余下的人数依然客观,两家人在刚进游乐场时候就被人群冲散了,许嘉年现在才到周围大人的腰那么高,他夹杂在人群里,身不由己地顺着人流左弯右拐,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但还好天空并没有被完全遮挡。他仰着脖子,发现彩虹色的旋转木马时不时在人群中冒一下头,听见“砰砰”的手枪声从远处传来,还看见人流鱼贯从一层楼那么高的滑滑梯上往下滑,“咻——”就到了底部,除了激起人高的水花之外,还能在水花中像飞鱼一样飞一小段距离。
突然,他被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力量往前一推。
许嘉年踉跄两步,碰到了栏杆。
栏杆里边是过山车,一共六节车厢,没有顶棚,每一节都可以坐四个人。这里过山车的轨道其实并不长,只有两段高拱弧和一个“8”,绝对没法和电视机里播放的那些雄伟庞大的过山车相比,但是对于许嘉年和这个小城市的孩子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只见操作室中,操作员推下按钮,坐满了人的车子开始“咔嚓咔嚓”向前行动,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开始爬坡的时候,车上的人群发生欢笑,当过山车爬到一半,车厢几乎和地面平行,车上的人猛然有失重与将要被甩飞的感觉,欢笑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惊叫。他们的惊叫中,过山车坚定地再往上一攀,终于上了轨道的制高点!
高亢的惊叫一下回落,坐在车上的人终于从失重中缓过神来,松上一口气。但是制高点只有一节车厢的宽度,这一口气刚刚从胸中吐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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