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未满十八岁,原本该被判死刑的罪,也会判成无期徒刑;应该判无期徒刑的,会改判十年到十五年的有期徒刑,甚至要不了几年,那个犯人就能假释出狱,丝毫不带悔改的心思,过着依然逍遥自在的日子。
而优子已经失去了生命,他也被推进了地狱的深渊。
绝不能原谅,绝不能原谅——
他双手紧握,指甲掐在掌心里,指头上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体内某种正在蠢蠢欲动的东西促使他浑身颤抖,他的身体发热,但是头脑却冰冷得像这漫天的暴雨一样,把所有的理智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从那天以后,他的生命中只剩下了“复仇”二字。
只要目标明确,其余的事情就不算难办。他很快就调查清楚,那个红发少年名叫青木和贵,是指宿市出了名的小混混,一直和单亲母亲生活在一起。火灾发生后没多久,青木的母亲便病死了。而青木则独自去了东京。
他毫不犹豫地跟去了东京,当时的他已经辞去了工作,也修改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当初那个和优子幸福相拥的人早已在雨夜里死去,活下来的只是一具深埋了仇恨的躯壳,被执念驱使着,犹如幽魂一般潜行在东京的街巷里。
有一次,他跟踪青木和贵进了一家叫做蓝梦的酒吧。青木和几个差不多打扮的青年坐在吧台前喝酒,几瓶酒过后,几个年轻人互相吹嘘起了自己干过的勾当,当有人说到曾经劫持过高中女生时,青木和贵发出了响亮的咂舌声。
“这种事有什么好炫的,”青木嘴角一歪,“你们那种程度的根本不算什么,我早就干过更大的了。”
“什么啊,难道你还杀过人?”
“就这样……”青木和贵顿了一下,卖关子一般慢慢伸出双手,食指和拇指分开,先是做出掐脖子的动作,接着双手猛然收紧,“咔!还是个美人呢。”
“哇,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
“不过是想要点钱花,啧啧……”
他垂头坐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拼命咬住自己的拇指,直到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才忍住了当场就杀掉青木的冲动。
不会弄错了,就是眼前的这个畜生,不但残忍地杀害了自己最爱的人,还将自己的兽行作为值得吹嘘的谈资。
嘴巴里的血腥味刺激着味蕾和神经,也正是在那一刻,他清醒地意识到,像青木和贵这样的人,即使被送到监狱,也永远无法悔改,他们的灵魂已经腐烂掉了。
可眼下还不到复仇的时候。他一口气灌下整瓶冰水,头脑变得异常冷静。没有立刻杀死青木,是因为他发觉火灾中还有疑点。警方的调查报告并没有错,事故发生的直接原因的确是电路故障,然而单凭青木和贵的本事,是无法利用电路制造这种障眼法的。
放火毁掉优子遗体的一定另有其人,尽管这个人隐藏得很深,但他必然和青木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抱定这样的念头,他继续追踪着青木的行迹,并且暗中搜索着青木的关系网。果然,不出他的预料,随着调查的深入,纵火犯也渐渐浮出了水面——这个人就是青木和贵的生父,西村重工的研发部部长,高桥英夫。
谁也躲不掉惩罚,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来查明真相,离真相愈近,他就愈发憎恨,自己最心爱的人,居然被这样残忍地杀害,连尸体也被完全毁掉……
是你们残忍剥夺了优子的生命和我的幸福,所以,也请你们去死吧——
他一个人坐在东京漆黑的公寓里,用力闭上了眼睛。复仇计划已经拟定得差不多了,首先是杀掉青木和贵,接着就是高桥英夫。
一旦青木和贵死了,高桥英夫必然会警觉。他并不畏惧高桥英夫,只是担心会因此受到阻碍,让高桥英夫变成漏网之鱼。
最好的方法是一石二鸟。经过慎重考虑后,他将目光瞄准了西村重工,因为他发现整个西村重工并不像外界粉饰的那样堂皇,相反,高层间的争斗暗潮汹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把突破口放在西村由纪子身上,那个女人相当精明,但精明过头的人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容易被疑心驱使。
他用匿名的方式给西村由纪子发送了邮件,果不其然,西村由纪子掉进了圈套,不但为复仇计划铺平了道路,还成为了自己最隐蔽的作案工具。
除了时机,没有什么再值得等待了。几年来,他如同幽魂一般跟踪着青木和贵,虽然始终小心翼翼,但搞不好青木和贵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如果这个时候让青木溜掉,那所有的工夫都白费了。
必须要果断下手。就在他日渐焦虑的时候,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几周前的一个夜晚,他看到青木和贵在明石桥附件的居酒屋闹事,当青木和贵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抓住女招待的手时,他忽然发现那名在居酒屋打工的女招待,正是自己当时所在公司的一名职员。
这是上天给自己最好的机会,青木和贵已经活得够久了。
他带上准备已久的□□和lsd迷幻剂,在青木回家的路上堵截住了他。不过几秒钟,青木就如同烂泥瘫软在了地上,他把青木和贵拖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藏身点,用迷幻剂捂住了青木的口鼻。
要怎么杀死青木和贵,他事先并没有想清楚。然而当青木从昏迷中醒过来,用畏惧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他突然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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