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从银鱼手上救下他一命,如今却要自己亲手来杀,但……若是没有派小枚去查过……难怪人类说……难得糊涂。
蛇头立起身来居高临下,望著那在自己眼中小得不值一提的白狼,他此刻却双目紧闭,微微颤抖。好像不太对劲,墨岚这才发现,小狼好像并不是睡著,而是晕过去,尾尖从狼身体与草地的连接处伸入,一圈一圈将他卷起,并不是发烧了,他的体温几乎和自己一样。这是怎麽回事?墨岚有些恼了,微微施力,阿平终究被他挤得喘不过气,醒过来。
恢复一些意识,著眼处一片黑暗,身上被围得水泄不通,只余下一只前爪还可以动,阿平丝毫没有感觉到今晚的墨岚有什麽不同,不同的是自己,自己身上根本不暖和……
见他终於睁开眼睛,墨岚竟松了一口气,全身肌理放松,还有一些话想问,不能就这麽让他死了,他在心里与自己这样说。
低下头,发现他呼吸有些浅。阿平唯一能动的前爪挥了挥,竟按在墨岚额前,墨岚语塞。
“我……法力不够,不能发热……今天不暖,你……还是别处避风去吧……”说完这句,爪子便滑了下去。
“这……为什麽?”
“蜈蚣……有毒……”
一枚药丸送入了阿平口中,“吞下去。”墨岚冷冷道。
阿平没做多想,便听话得吞下去。那药丸极苦,滑入食道却是带来一阵清凉,引得阿平周身又是一阵抽搐,墨岚想皱眉,又将他圈紧了些。
当药丸划入腹中,一道热气从内丹散发出来,渐渐驱走恶寒,不出一刻锺,头脑一片清灵,倒是不想睡了。
“墨岚你让我吃了什麽?”狼爪轻触墨岚冰凉的身躯,
“我的蛇毒。”墨岚依旧冷冷道。
“……是麽?原来你的蛇毒还可以救命!”阿平的白板狼脸上漾出一抹从未见过的笑容。
“蛇毒可以杀了你!”
“但也可以救命吧?因为你用它来救我。”
该死,看著那抹淡淡的笑,墨岚心中燃起一把无名火,好像现在杀了他的的话自己就该是个负了他的信任完全乘狼之危的自己都想骂自己的……这狼就偏生认定了自己是来救他的麽!……对,自己不过是不想乘狼之危,被毒死和被自己杀死完全就是两码事,要杀就等他伤好了再杀也不迟!
回到府中已是三更过後,墨岚还有些恼火,那呆狼若是装的,怎麽反而让自己越是不肯杀他了!骗子就该有个骗子的样子,油嘴滑舌一些才对,这样杀起来心中才有些快意不是!
算了,一切……待他伤好了,再说。若是真的跟上面扯上了关系,就这麽杀了也不好,坚决不承认是因为舍不得下手,墨岚给自己绝无仅有的心慈手软找了个借口,盘起身,睡去。
东湖城中,尹默然有三宗生意,城中最大酒楼漠然楼,城中最大染坊墨染坊,城中最大药店默然轩,皆是生意兴隆。其中最最有名的当属酒楼“漠然楼”了,达官显贵平头百姓,没有在漠然楼吃不起饭的人。只是,东湖城中尽人皆知,这漠然楼有四层,一层大厅,二层雅座,三层包间,唯独这第四层,只有一台楼梯一个房间,但却是多少银子都上不去的。
“老爷,自打你踏上四层的楼梯,朱师傅在夥房就已经开始抖了。”小伍端来一品香茶,一语激得小枚噗一声险些笑出来。
“抖什麽?我向来不喜食人。”小伍的名字就叫小伍,也是一条五步蕲蛇,所以一家人不说二家话。
“老爷,小伍最近听到一件趣事,可有兴趣一闻?”
“说。”
“你知道东湖城外有座莲花庙否?”闻言,尹默然与小枚对望一眼。
“那庙如何了?”
“听闻那庙里的方丈得罪了西海龙王呢!”
“得罪他不如得罪我,我杀人,但只杀他一个,若是得罪了那厮,啧啧,那整庙的和尚怕是一个也跑不掉。”尹默然与那西海龙王年纪相当,几百年前相识,早就是旧识,关系不错。
“可怪,就偏偏怪在这里。”
“怎麽说?难道那龙王放了那方丈?”尹默然想了想,不太对,“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正月二十八那天……”
“不可能!”急急打断了小伍的话,是小枚,“我二月初四到的他们庙里,明明就没有死过人!”
“原来你是去过啊……”小伍挠挠後脑勺,“那我没什麽可说的了。”
“等等,”尹默然叫住小伍,“你且说完,正月二十八又怎麽了?”
“小枚你不是都知道麽?”小伍回头,望著小枚。
“我该知道什麽?”小枚也有些糊涂了。
“他们庙里有个小庙僮,自愿做那贡品随那龙王而去,所以在正月二十八那天小庙僮便失踪了,方丈就再没梦到过龙王要来屠庙。”这些都是小伍用特殊方法从那个煮饭僧人那里套过来的,不会有假。
听完小伍的话,尹默然与小枚主仆又是一对视,小枚有些尴尬,她知道老爷是最恨人骗他的了……
但尹默然却心情却一瞬间开朗了不少,好像一块闷在胸口的大石轰然落地,又有点窃喜,果然那呆狼是真的呆,根本不会骗人……自己君子之心救了他果然是应该的。也没想过要怪罪小枚,毕竟之前就有些後悔让她去调查那些劳什子的东西,她也确实尽了心。小伍的消息来源便是这漠然楼的客源,比她知道的杂知道的多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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